楚先生所说的是关于世界另一面的故事。但这又不完全是另一面的故事,更像是关于那个风衣男的某种传说。
传说中,他们是恶魔,又是神圣;是希望的火种,也是绝望的缔造者。
不多时,楚先生送罗真真回到了公寓。
这时候正是烈日当空的午间,夏日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新城的大街小巷。三两个小孩相约去木耙河游泳,老人家在榕树下聚集下棋。
公寓里,罗真真盯着窗外发呆。从楚先生的车上下来之后,他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看着午后的新城街景,站在窗边,时而发笑,时而沉默寡言。
他金色的瞳孔扑闪着,哪怕是白昼也能看的出四溢的金光。如倒映着太阳的水面,波光粼粼,招摇着,争辉着。
他细细盘算,又再站立了一阵之后回到了书房,拿出了笔记本,开始在上面记录着楚先生讲与他听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就是那个【第一幽园】。它的存在就像是现实世界里通往“霍格沃兹”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愣是将平凡的世界的认知带向了不可名状,又神秘莫测的另一面。
宛若旧式磁带的a面与b面,衍生出来的是两套逻辑与规则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楚先生的讲述里,第一幽园有属于自己的传教士,他们穿着黑色的大衣,带着毡帽,手上套着白色的手套,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脸,就算是再努力,至多也只能看到他们毡帽之下藏着的微笑。
在任何地方他们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遗绅。
遗绅的出现在各个版本的故事里各有不同,但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被选召者】传递第一幽园的教义,通过交换的方式将被选召者带入第一幽园。
所以在那些怪谈和故事里人会把他们与不幸画上等号,又会将他们把希望套上钩锁。
楚先生说给罗真真名片的就是第一幽园的遗绅,他们的目的就是打开罗真真的欲望,吸纳罗真真进入所谓的【第一幽园】。
不过,哪怕楚先生说出了这些,罗真真也没有太多关于【遗绅】的信息。他只知道遗绅促使着都市怪谈的频发。
在多如牛毛的怪谈故事,始终没人能描绘出与遗绅见面时的场景,就像他神出鬼没,存在的地方没有规律。
而所有选召的标准与被选召者都风马牛不相及。没有关联。
楚先生还说,第一幽园的规则就是这样,没有人能说出关于遗绅的细节、经历,除非谈话是发生在遗绅面前。
关于遗绅,更多的只剩下楚先生嘴里恐怖、危险、不要接触这种只言片语。他一再告诫罗真真:
遗绅神出鬼没。他们的形象和行为似魔鬼又像天神。
罗真真还记的上车前,楚先生郑重其事的说:“他们的神奇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就像所有文学作品、电影电视里的超人类。
“魔法、修仙或是基因战士都是他们的表现形式。”
更多的细节楚先生也不不可名状、不可说。
而在罗真真从细枝末节的观察里,楚先生是知道如何规避关于遗绅和第一幽园那种不可说的规则。
因为他在车里咬破了手指,在玻璃镜面上写下了【遗绅】这两个文字。
而且在楚先生讲述的的故事里,他使用了许多规避【遗绅】的指代词汇。还用一些意象类的句式来阐述。
罗真真听的似懂非懂。但他肯定,作为遗绅的那个风衣男和表叔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说的露骨些,表叔就是楚先生口中的:被选召者。
罗真真认真的回忆楚先生在车里的一系列暗示,他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在涉及关于遗绅这种深渊一般的危险事件。
【不能靠近,远离遗绅。】
关于楚先生的示警罗真真可能不会听从。
往动机上思考,他不得不认定楚先生和表叔一样都是遗绅的目标。
现在楚先生明面上的阻止会不会是抛出的鱼饵,想激活他的逆反心理,从而进行诱导?
这种由浅入深的精神暗示,大多时候都是发生在彼此信任的人身上。因为只有相信对方心理防线会写下,也才有被击溃的可能。
楚先生对于表叔的死表现出来的一无所知一点也不像演的,但他对于表叔的死因是否与遗绅、第一幽园有关联又是笃定的。
他笃定的认为二者有牵连。不过楚先生不敢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