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你怎么能误解为父的一片好心,你这样说,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吃穿用度,可有克扣过你?你是武家人,武家人也是你的后盾,每个人都要为这个家做贡献。你怎么只看到自己的付出,如果没有为父的位置,你能嫁入高家?再说,茅恒也会拿银两作为交换。”
他终究有点心虚,顿了顿,口气缓了缓:
“好了,这事为父也做不了主,对方是朝廷的红人。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为父在这云州城里,还算个有头有脸的官,到了京城,我这点品阶,还不就是任人揉捏”。
武青梨强忍这眼角的泪,一脸灰败地回到了西院。她直接倒在床上,忍不住伤心的抽泣起来。
陈嬷嬷赶紧关上房门,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良久,武青梨止住了哭声。
“嬷嬷,你说,这只有几天就要成亲了,老天爷怎么就不能放我一马呢?”
陈嬷嬷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好端端去了一趟老爷的书房,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嬷嬷,父亲说,朝廷来人,看上了母亲留下的佛珠。”
说着,武青梨忍不住又要哭泣。
陈嬷嬷问:“朝廷要你的佛珠?小姐,朝廷是怎么知道佛珠的事的?夫人去世的时候,周边知道的人,除了我和普济大师,就只有老爷和徐芸娘。你也是过了十四岁生辰,我才告诉你的啊?”
武青梨不哭了,她擦了擦哭红的眼睛。
“嬷嬷,我也觉得此事蹊跷。我去取佛珠的事情,也没有惊动外人。这两天,成亲在即,父亲为了风光,才放出风声。上京离咱们这里,相距这么远,朝廷的人怎么会那么快到。”
那会是谁把这事透出去的呢?如果是徐芸娘,她为何要这样做呢,看不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第二天上午,一个丫鬟来报。
“大小姐,朝廷来人了,老爷在前厅接待。老爷让您带着东西过去。”
想不到事情来得这么快,武青梨心乱如麻,她从木架上取下紫檀木盒,抱在怀里,来回摩挲。
“嬷嬷,我不想失去它,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丫鬟催促道:“小姐,老爷说,您务必过去,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武青梨瞪着丫鬟。
丫鬟喏喏的不敢回话。这时,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
“否则,大祸临头。”
来人正是徐芸娘。她迈着莲步,左摇右摆的走了进来。
武青梨不予理睬,徐芸娘瞟了一眼紫檀木盒子。
“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朝廷竟然也看上了这个东西。青梨,可别怪我多嘴,普通人是守不住它的,它就适合上位者拥有。朝廷既然来人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交上去,还能跟朝廷攀上关系。”
武青梨愤愤地看着她,道:“这是我娘的遗物,我自有分寸。”
徐芸娘呵呵一笑。
“你有分寸就好,再有几天,你就成亲了,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节外生枝吧。你父亲说了,朝廷给付的银两,就做你的嫁妆,这样,高家也无话可说。”
见武青梨不言语,徐芸娘试探着道:“青梨,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待嫁闺中,也不方便去见外人,要不,我帮你把东西拿过去吧。”
武青梨道:“在自己府中见人,有父亲在场,有何不便?”
说完,武青梨抱起盒子,就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