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仁一大早就催促着众人开始行军。
在金钱及女人的攻势下,大泽山的队伍一改前日消极的样子,行军速度显著提升了起来。
刘仁冒着大汗走在队伍中央,他这小身板哪能比得上常年在山里和官军躲猫猫的土匪啊,为了不被落下,他甚至找了一根木矛当拐杖,累的一瘸一拐才能勉强跟上行进的速度。
而贾文才就更是不堪了,早就被遛的出气比进气多,此刻正被几个壮实的近卫军轮流背着赶路。
这一天,足足行进了有三十里路!
看来有刘仁的激励,这行军速度果然提升了不少啊。原本近六十里的路程今天一天就赶了一半,再加上昨天走过的路,现在距离黑水寨只有不足二十里。
走了一天,脚底甚至磨出水泡的刘仁赶忙喊停了队伍,马上也快天黑了,得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
距离黑水寨已经很近了,照着这个速度明天必然会赶到黑水寨下,也必然会遇到黑水寨洒在寨子附近的岗哨,兴许就要有几场大战,战士们可得养足精神。
扎下营寨,刘仁回到自己的帐篷里,破天荒的掏出了一块卤肉,这在物资贫瘠的大泽山里可是好东西,一般头目也轻易吃不到,为了犒劳自己一天的劳累,可得开开荤。
叫上贾文才这老小子,两人把卤肉随意切了切,贾文才甚至偷偷拿出了一瓶烧酒,俩人吃肉对饮好不快活。
很快,吃饱喝足有些微醺的刘仁就借着酒劲沉沉睡去。
大泽山土匪们出征的第三天,大伙们继续在山间赶路,与之不同的是,无论普通土匪还是大小头目,眉目之间已经没有了昨天的轻松神色。经过半天多的赶路,距离他们此行的目标黑水寨已经不足十里。
这是一个危险的位置,任何山寨都会在寨外安插一些岗哨和探子,以防止山寨突然遇袭。
进入十里这个范围,已经预示着大泽山众人即将和黑水寨短兵相接,指不定就会在哪个山坳的拐角处,或者在哪个密集的树丛中迎面撞上黑水寨的岗哨,接下而来的就会是惨烈的肉搏。
尤其是张子彪带领的前军,此刻已经继续恢复了首日行军的小心翼翼,沿路清扫着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就在太阳逐渐向西偏移的时候,正在中军压阵的刘仁终于收到了张子彪派人传来的消息:发现了黑水寨的岗哨!
然而令大泽山众人疑惑的是,黑水寨的岗哨仅仅只剩下了一些空置的工事,内里却早已人去楼空,当张子彪带人摸上去准备宰几个黑水寨的人时,却发现黑水寨的人早就没影了!
随着继续前行,大泽山众人发现黑水寨的岗哨数量也越来越多,但是这些岗哨却都和第一个一样,里面都是空的!
黑水寨明显是发现了大泽山的来袭,但他们竟然把所有外围土匪都撤了回去,没有安排任何人阻拦或探查,难道是自知不敌大泽山大军,龟缩到主寨集中力量好负隅顽抗?当然,也或许他们正在某处埋伏着,准备趁大泽山众人松懈的时候一股脑冲出来做个了断。
对此,刘仁百般猜想黑水寨的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在行进的过程中忍不住就黑水寨放弃岗哨的情况询问贾文才的看法:“文才,你怎么看?”
贾文才也正奇怪呢,皱着眉头在内心分析着情况,听刘仁这么一问,眯了眯眼睛摇头晃脑道:“陛下,此事定有蹊跷!”
废话!听着贾文才不着调的回复,刘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众人怀着疑惑而小心的心情接着赶路,这一路,大泽山众人可谓小心谨慎到了极点,时刻防备着伏兵的出现,可是偏偏就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终于,太阳西下之时,大泽山的队伍逼近了黑水寨二里之内。
此时也不必再分什么前中后军了,黑水山寨就在眼前,张子彪、彭学林领着人马全部聚集在了刘仁身侧,大泽山远征军一百四十人全部集齐在黑水寨前的一个小山包上。
不管黑水寨的人出于什么考虑把所有人都撤了回去,但大泽山这一仗该打还得打,路上遇不到阻拦更好,可以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进行战前准备。
此刻,刘仁身后跟着贾文才、彭学林、张子彪、孙德华一众人等,正观察着黑水寨的地势。
远远瞧去,这黑水寨还真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只见这黑水寨位于一片山谷之内,寨门朝向正东方向,寨子北侧、西侧各是一道险峻的山脉,单个人或许可以在山道上攀爬,但大队伍想从这两侧对山寨攻击简直痴心妄想。
而寨子南侧则是一条奔腾的河流,看那河水湍急的样子,估计水性不好的人刚跳下水就会被冲走。
目前看来仅仅只有山寨东侧,也就是正门位置才有一道略窄的道路以供进出,而这,也就是目前大泽山众人唯一可以进攻的方向。
不好打啊。
刘仁看着黑水寨的地势直嘬牙花子。
“孙德华,你最了解黑水寨,跟我们说说,这黑水寨有什么弱点没有?”
听到刘仁的询问,孙德华从众人身后小跑上前,跑到刘仁身侧弓着身子作了个揖,恭敬的说道:“回陛下,这黑水寨地势险峻,且寨子修建坚固,咱们在这看不太清楚,若到近前一看便知,寻常山寨都是些土包子落草为寇,往往围个栅栏就称山寨,但这黑水寨的寨主据说在落草之前还是个破落军户,与小的们饮宴之时常吹嘘家传几本兵法书,因此在修建山寨时颇有几分章法,甚至在正门处还特意建了几座箭楼,其上布置了不少射箭好手,要是贸然攻打山寨正门,恐怕损失颇大啊!”
“那除了正门,还有其他地方能打吗?”彭学林在一旁着急的嚷嚷。
“不能,大司马也看到了,黑水寨其余三面皆有天险依凭,人力难以越过,只有正门这一处可供我们施为,只能从正门打!”
刘仁一阵头疼,这黑水寨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不好打,但只要把正门堵死,黑水寨的众人也跑不了啊,只要自己打进去,可以从容接收黑水寨的人马及粮食,根本不怕他们逃跑。
带着希冀,刘仁转头问向周围文武:“诸位爱卿,可有破敌良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