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外表看起来约莫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实年龄,所以言辞间自然透着些老气横秋。
陈庆年却是不卑不亢,重新将断肠剑收回了鞘中。
“不敢,适才弟子也是在情急之下,不得已才出了剑。”
很明显。
陈庆年依旧贯彻着自己一如既往的人生信条。
那就是该认怂的时候绝不含糊!
他这会儿的态度相比之前面对黄杉那会儿,那真是客气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但对方却似乎并不买账。
竟直接挥了挥手道:“既然承认了,那么便无需再多说,请自行离山,寒霄宫不欢迎此等恶客。”
话音落下,陈庆年这边还没开口,便有人替他说话了。
“柳长老三思!伏剑宗乃我门世交,陈师兄的为人弟子是知晓的,想必此举必有缘由。”
能够在这个场合帮陈庆年说话,且敢于帮他说话的,只有一人。
自然便是刚刚赶到的柏雪。
说话间,柏雪也不禁目色焦急地看了看那位手持拂尘的女子。
正是她的师尊,寒霄宫五长老,李沐清。
于是李长老轻轻叹了一口气:“柏雪此言有理,师姐稍安勿躁,总得先问清事由才是。”
却听柳玉冷哼了一声。
“还有何可问?无论今日冰凌天弟子犯错与否,这都是我寒霄宫内务,什么时候轮到伏剑宗弟子插手干涉?甚至还对我宫守山大阵出了剑!我只是让他离开,已经是看在两宗交好的面子上了,怎么,连师妹你也对那伏剑宗俯首帖耳?”
闻言,李沐清顿时失了声,手中拂尘缓缓一搭,不再相劝。
柏雪见状,下意识便准备上前再说些什么,却被陈庆年拉住了。
江晨是他的a计划。
但既然现在江晨不知何故没有现身。
那么。
就只能拿出b计划了。
“柳长老此言差矣!您说冰凌天弟子先前所为乃贵宗内务,看来您一早就注意到了她们对叶师妹的欺辱,我且不问您为何没有出手阻止,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难道您是彼岸花的人吗!”
此言一出,场间立刻一片哗然。
不管是寒霄宫自己人,还是什么风雷宗、落花谷、海鲨帮的弟子,全都傻了眼。
柳玉更是大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随后空中有血色长痕倾覆而落,携恐怖的元气风暴,当头便朝陈庆年压下。
却被一支拂尘凌空拍散,再不得见。
“师姐,听他说完。”
柳玉回头,目中的森然寒气,直刺李沐清,却还是依言强压下了心头的震怒。
陈庆年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侃侃而谈道:“寒霄宫冰凌天,与我伏剑宗执法堂虽不是同源,却有同责,两日前,贵宗副宫主遭彼岸花行刺,故山门大戒,然而,冰凌天弟子不去缉查凶犯,却跑来残害同门,柳长老视而不见,任其自堕,难道是在给彼岸花的人打掩护吗!”
柳玉闻言脸色大变。
李沐清的眼中也立刻闪过了一丝异色。
而陈庆年的话还没有讲完。
“我不知道在场诸位是否都知晓,就在此时此刻,彼岸花的刺客很可能便潜伏于这白玉山上,随时会对各宗代表发动袭杀!而寒霄宫负责缉凶的冰凌天,竟然玩忽职守,枉顾他宗弟子性命!”
陈庆年一顶顶大帽子铺天盖地扣下来,直接砸得众人目瞪口呆。
“柳长老,您说这是贵宗的内务?若您不是彼岸花的奸细,为何纵容冰凌天如此!”
柳玉面沉似水,连连道:“你,你……”
“你什么你!”陈庆年大喝一声:“您一来,不问缘由,不顾劝谏,便执意要将我伏剑宗逐出论道大会,可谓居心叵测!您的私德我不做评价,正如您先前所言,这是贵宗的内务。”
陈庆年顿了顿,随后给出了最完美的总结陈词。
“但如果您是彼岸花奸细,那我崇州修士,则人人得而诛之!”
一时间,整个寒梅天寂静无声,但所有人看向柳玉的目光,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