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荒唐的，甚至没有法律效益的契约不能成为她质问秦惟与的理由。
她更不可能仗着秦惟与对她的好感和宠溺，把他当成可以肆无忌惮发泄情绪的对象。
他今天的态度，是不是腻了，烦了？
是她骗人在先，如果秦惟与失望了，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以前，程音顶多会失落一点点。
但是现在，程音却像只受尽了委屈的小猫，低低呜咽地哭了出来。
尝过被一个人无条件地喜欢着，她就更受不了秦惟与的冷落了。
一点点也不行。
男人手上的眼泪越擦越多。
他开始变得慌乱无措起来。
秦惟与扣住程音的后脑勺，拉开二人距离，想低头看她。
这姑娘倔劲儿上来，根本就躲着不想让他看。
两个人僵持不下，秦惟与渐渐松了力道，最后终于无奈地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就知道用这招吓唬我，明明是你先骗我的。”
他轻叹一声：
“我又怎么会不理你？”
程音听到这话，才稍稍放心下来。
她吸着鼻子，哭得快要断了气。
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解释：
“是你爷爷叫我过去还给了我其他人的生辰，让我选一个嫁了，还要给我一个亿让我离开你”
程音说一句话就要抽两下，一件事情被她解释地拖拖拉拉：
“他还说你和你和罗诗影有婚约。我好奇，才过来问罗碧妍的”
其实不是好奇，是生气。
但话到嘴边，程音还是选择换了个说法。
秦惟与沉默半晌，手指玩着她的裙摆，没有说话。
丝滑的触感划过他的指腹。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揪了下程音的脸颊：
“你去问罗碧妍，为什么没想过来问我？”
他声音有些嘶哑，像是需要什么情绪来缓冲，还有些恨恨地：
“什么事都生闷气，你这样我好累的。”
程音不想听到秦惟与泄气冷落的话，她慌忙抱紧秦惟与的脖子，轻轻点头，咬唇逼自己咽下了断断续续地啜泣声：
“你又从没说过，你还有未婚妻。”
话音刚落，程音就感觉自己后脑勺被轻轻弹了一下：
“你是笨蛋吗？我又没承认过，算哪门子未婚妻？”
“我对你有多宠，你心里没数？”
程音“嘶”了一声，松开手臂和秦惟与对视。
她眼睛里还有眼泪，亮晶晶的，声音却小心翼翼：
“那我就是笨蛋好了，笨蛋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我保证。”
秦惟与周身那股压迫感突然消失了大半，气也消了不少。
他像是妥协般，勉强接受，又提出要求：
“那你以后能不能听话点？”
程音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男人身体僵了一下，愣是没甩开她极小的力道。
程音立刻捏紧秦惟与的手指，撇嘴撒娇：
“我会乖的，但你也要事事和我交代清楚，我不想在其他人嘴里听说你的事情。”
秦惟与低低叹息。
似有心底有种情绪轰然崩塌，然后溃不成军。
终究敌不过她的示弱，她真是个会拿捏人情绪的高手，步步以退为进
最后的话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秦惟与捏紧程音的手，淡淡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他实在太好哄。
眼前的人只是穿着雪纺裙，带着眼泪楚楚可怜地低头对她撒个娇，他都把持不住。
美人的妆都哭花了，只有嘴唇被他咬得红肿湿润，比之前的红唇还要更吸引人。
秦惟与解开喉结下的那颗纽扣，似乎想宣泄什么。
最终也只是喉头微动，眼底似有晦涩情绪暗暗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