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们见过的,在回廊间。”
难怪声音有些耳熟,延龄试探道:“伍逸?”她又四下看了看:“我怎会在这?”
后想到昏迷前听容王说要将她送来将军府,他还真是送来了。
话说把生死未卜的人送来,伍逸居然收下?这人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你不好奇自己是如何醒来的吗?”伍逸越过屏风来到床边,今日的他褪去了那身刚硬的戎装和冠钗,着一身简便长衫,长发随意束在身后。
延龄觉得这身倒不怎么像将军了,此人面向可谓阴柔,如此着衣反有几分闲散道人的模样。
“近日受凉染了风寒。”延龄佯装咳了两声:“容易晕眩,喝杯水休息片刻就无事了。”
说话时见伍逸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你看,月辉似河。”
延龄亦瞧出窗去,浅笑:“嗯,银色的河。”
“延龄姑娘的家乡在哪里?”伍逸回过头看她。
延龄与他对视两秒后垂了头,似在思考,后从口中挤出:“北方吧。”
她从极北之地醒来,那便是她的家乡了。
“延龄草生于阴湿之地,可治头晕目眩,这名字很适合你。”伍逸走回床边坐下来,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阴湿之本勿近炽炎之物,容王,尽量避而远之。”
确实,伍逸身上所散的气息与那容王截然不同,这气息让延龄倍感亲切舒适,不过他怎的好像对她知根知底似的,是高深莫测还是故作风雅?
再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将军呢?家乡又是在哪?”
“同你一样却又不一样的地方。”
伍逸眼含沧桑,深邃的眸子紧紧揪住床畔的延龄,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寻了百年,终是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