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说,尚且随你,至于你要寻的将军,我明日便命人送你去他府上。”说罢这句,齐容与又倾身靠过去,半开玩笑道:“不过将军可没我温柔,你若是改变心意想留在我府中,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
人确是不能留太久,既然她那么想对将军投怀送抱,他就帮帮她,但看这丫头在那人的手里如何脱身。
再说容王所赠,伍逸亦无推拒之理。
见他靠过来,延龄反射性地又往里缩,后脑勺不小心磕在床柱上,她吃疼一捂,咬牙瞪着眼前人。
为何在齐容与面前,她总是这般瑟缩,总是上不来胆子,这人明明看起来并不凶神恶煞,不过那由内而外散的炽焰气息让延龄甚感不适,甚至两人靠近处久了,她的头竟然开始犯晕,似乎急需什么补充身体里迅速流失的东西。第一次见他时,延龄还以为是天气闷热又没开窗,幸得他走得快,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近乎晕厥。
“我看你就是只兔子,一惊一乍,胆小如鼠。”齐容与忽见她不适,立转正色道:“你怎么了?”
要去扶她。
“你离我远些就好。”延龄的头越发昏沉,失去意识前从口中喃出几个字。
“光,月光……”
自她有记忆以来,昏迷过两次,加上这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在厨房帮忙烧柴火,也不知是怎么昏死过去的,那户收留她的人家以为她真死了,打算连夜将她埋了。
那晚风大,捲着她的草席被风掀开,月色亮堂,她竟这么平白无故又醒了,那挖坑的汉子吓得立马丢下锄头鬼哭狼嚎似的跑得无影无踪。
第二次是在宫里,盛夏时节,一处大殿大白天走了水,她杵在殿外,感知到火里还有人,但没人愿意理她,也没人愿意冒险。她便绕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暗自施法进去,身上的本事用处颇多,设下的防护法障使得烟火都无法近身,只是感觉越发不适。
在找到那困在火里的小宫女后,延龄把法障给了她,再引其一条逃生路,自己则是用意念瞬移出去。
移是移出去了,但又一次昏死过去,幸得所有人都忙着扑火,无人发现墙角躺着个人,也幸得盛夏月明,让她又平白无故醒了。
也许并不是平白无故。
“光,月光……”她昏迷前喃出的几个字,她醒来后依稀记得。延龄心中始终无解,故猜测为那同样坏境下最为缥缈的因素。
“你醒了。”屏风后的男子,身型伟岸,温声细语。
延龄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坐起身来,倚着床柱,透过屏风看着那被盈盈烛光照亮的身影。
“你是谁?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