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天机不准这件事,范婉表示自己也是新手,难免失误【摊手】。
皇帝一回紫宸殿就下了道命令,叫人悄悄的去药圣宫。
这会儿他也聪明了,知道不能声张。
谢观主既然敢说出来,必定能确定个七八成,虽然不知道这谢观主到底是得了消息,还是真的测算天机,都可见这人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好在这样有真本事的人,待自己算得上真诚,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藏着掖着。
既然他真诚待自己,那么他也会护着药圣宫。
人有弱点好啊,有了弱点,才能叫人放心。
药圣宫里的孩子就是谢观主的弱点。
皇帝派了人,又转而派人去盯着藩王那边,其实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松对藩地的监视,可若是谢观主测算的天机是真的,当真有流民到了京师,也就说明,各路藩王那边肯定是出了问题的,而他却一点都消息都没收到。
要么,自己的人被发现了,这些年一直是藩地那边的人和自己联系,要么,就是自己的人被策反了。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皇帝很生气,可越生气,到了此时他就越冷静,一道道密旨发了下去,多是一些不起眼的变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当几十个穿着道服,背着包袱,扛着武器的男人站在道观门口时,别说那些工匠了,便是苏宝珠都吓了一跳。
“参见师叔。”
几十个大男人别别扭扭的双手合十行了个道家的礼,为首的那个人,掏出一封信递给小道士,然后由小道士送给融云,再由融云交到苏宝珠手中。
信自然是皇帝的手笔。
原来这几十个大男人,正是得了皇帝的授意,乔装打扮,装作是道家同门,特意挂单来的。
苏宝珠:“……”
婉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过既然是挂单的,那就是壮劳力,为了毫无表演痕迹,让墨痕带着他们安置下来后,第二天一早就带着他们做早课,然后就是送去给那些工匠们打下手。
一个个精壮能干的汉子,平时这会儿正在沙场上练武呢,到了药圣宫,却被拎过去修房子。
偏偏……
修房子拎水桶都有讲究。
帮着修了一天房子,晚上腰酸背痛的,竟然比练武还要累,好在药圣宫是个讲究的地方,到了晚上,那个负责传信的小道士带着按摩油来给他们推拿,那按摩油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涂在身上热乎乎的,再配上讲究的按摩手法,揉完了叫他们只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舒坦两个字。
白天修房子的时候,嘴上不说,心里却怨声载道的。
这会儿趴在这大通铺,却又觉得到这儿来当差好像也挺不错,至少那伙食就很好,晚上两个大胡饼,中间还夹了肉糜,咬一口,又满足又香,比他阿娘做的菜团子好吃多了。
次日一早起了身,本以为昨天累了,今天肯定得腰酸背痛的,谁曾想,起身后哪哪都舒坦。
“昨天那小道士还真有两手,我这身上真爽快啊。”
“是啊,以前训练的时候,可没这么舒坦。”
纵然他们是一直使力气用惯了的,但身上也是时常有伤痛的,倒不是刀剑伤,不过扭伤擦伤之类的不会少,平常受了伤,回了家家里的妻子或者老娘帮着按一按,其他的也就靠自己生熬了,却没想到,药圣宫的小道士竟然还有这一手治疗跌打损伤的本事。
“我觉得是那药油的功劳。”
另一个一直沉迷的人,一边敲木头一边小声参与进来:“他给我揉的时候我问了,他说把药揉散了,揉进骨头里,就好了,力气大的人都行。”
这……
“也不知,那药油可能往外卖。”一阵沉默之后,一开始说话的那人突然开口问了句。
“不好说。”
另一个人紧跟着后头摇头,显然,刚刚他也正琢磨这事儿呢。
“这药圣宫真不愧是药圣宫,随便一个小道士,拿出来的东西都不同凡响。”
如此想来,那谢观主被陛下留在宫里,也就不稀奇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白天帮着修道观,晚上趴在床上等着小道士来按摩,当然,他们也没那么理所当然,几个机灵的跟着学了两手后,就拿着药油互相抹了起来。
除了一开始不知轻重按疼了外,之后就越来越熟练了。
倒是小道士觉得有点可惜。
难得有这么多小白鼠让他练习,偏偏这些人太勤奋,导致他每天上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想到已经领了差事去了西北的两位前辈,小道士觉得,自己还是得努力点儿,早点出师,日后甭管是继续当道士,还是还俗回家,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