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侍卫们在药圣宫混的如鱼得水, 药圣宫的基础建设也因为这几十个壮劳力而飞速前进,天王塔初见雏形,药王殿里的百子柜也打磨好了, 只等着封顶了就开始装修。
日后来上医学课程的小道士们, 就在这里上课了。
还有演武场的主殿,也开始建设了,当然, 这里不着急,毕竟那些小娃娃们还在喝奶, 距离他们打基础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是的,范婉打算教这些孩子习武,除此之外, 她还打算教授孩子们学医。
学成以后, 就叫他们自由来去吧。
侍卫们来了药圣宫大约半个月, 日出而作,日落而休,日子过得清净极了, 倒是叫这群一直刀口舔血的武将们, 偶尔恍惚间,甚至觉得曾经那些岁月仿佛做梦一样。
但是等清醒后,又会出一身冷汗,然后在心底告诫自己, 这样的生活与他们没有关系。
哪怕再平和,再美好, 也与他们无关。
掉以轻心,沉迷享受,是会没命的。
等了这么久, 也没见流民的影子,这些伪装成道士跑来的侍卫们都有点待不住了,等下了工,天黑了,一伙儿人躺在大通铺上,开了个卧谈会。
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小队长:“都来半个月了?咱们还要这么等下去?”
小队长也为难:“可按上头的意思,是叫我们护着药圣宫,也没说期限啊。”
只说宫里的国师有预言,说有一波流民往药圣宫来,很可能会伤及观中人,药圣宫占地面积大,但里面的人真不算多,除却范婉带来的几个人,大部分是宫里采买回来的,到了药圣宫也不是做道士,而是做伺候人的活计,真正的下一代,是育婴堂里面的那二十多个孩子。
当然,目前来说是二十多个,因为这两天又捡了两个。
越往冷天过,门口送孩子的几率就越高,因为冬天难熬,家里米粮不多的话,孩子容易饿死。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道观的缘故,所以送来的大多数都是男孩,极少数是女孩,这种现象反倒叫范婉更揪心,若男孩都舍得扔出来的话,女孩呢?那些女孩又去哪里了?
“难不成咱们就一直留在这儿?”另一个人有些郁闷的嘟囔道。
“这儿不好么?”
“倒也不是,好肯定是好,日子过的也清净,每天也没什么可想的,这不是怕好日子过多了,回去不适应嘛,”
“可少来了,这里是道观,都是出家人,我怕待久了变得清心寡欲,到时候我娘得多伤心啊。”
这话一出,几个大男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可不是嘛,他们才来几天啊,都觉得这里生活真不错了,要是时间长了,岂不容易起了皈依道门的心?
不行不行不行。
他们可不想出家,他们还想出人头地,走上仕途,为陛下赴汤蹈火呢!
“那怎么办?回去问问去?”
“不成不成,才半个月,说不得那群流民看见咱们来了,正在观望呢,我们此时更不能轻举妄动才是。”
“……”
“此言……也有些道理。”
所以说,到底回不回去呢?
晚上聊的挺热闹,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很自觉的爬起来上工,白天的药圣宫依旧人来人往,不少城里的贵人早已习惯来药圣宫,便是范婉不在,也带着家中的小辈前来拜神,亦或者前来还愿。
所以白天的药圣宫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山下的农户察觉到商机,哪怕用茶桶背着茶到半山腰上来支个摊子,也能有个进项,所以就连山道上,也日渐繁华了起来。
不远的山头,一双双泛着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药圣宫的方向,嘴唇都干裂了。
他们趴着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累。
“那观里很多孩子。”
“嗯,亲眼看见的。”显然,已经提前摸过点了。
“来了那么多道士,可不好办。”
“这几天瞧着也不打坐也不念经的,白天就帮着修房子,爬高下低,到晚上肯定累狠了,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鸟。”说话的男人瓮声瓮气,语气稍显激动:“这些破牛鼻子老道士,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炼出来的药丸子吃死人,招摇撞骗的东西,直接杀了了事。”
“还是先别轻举妄动吧。”
另一个长相有些文弱的男人微蹙着眉头,说话也是文质彬彬:“几日观察下来,我倒觉得,说不得这药圣宫的道士们,真有点本事。”
“呵,招摇撞骗的本事吧。”
男人可见是被道士坑过的,所以语气很是不屑,甚至还有些不满:“刘书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咱们不去了?特娘的你把老子给骗到京师来,又特娘的不许老子干一票,你是想死?”
男人一把抓住刘书生的领子朝着自己狠狠一拽,眼睛瞪得像铜铃。
“贵人饶命。”刘书生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整个人缩成一团。
“老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斥责。
抓着刘书生领子的男人沉默片刻,然后恨恨的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