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答应了,宫外可就翻了天了,自从药圣宫开门接待香客,京城里多少夫人老爷们去药圣宫捐香油钱调养身子,这几年下来,这几乎都成了这些贵人们的习惯了。
偏偏,如今皇帝一声招呼,谢观主就被请进了宫。
听药圣宫药童子的意思,谢观主上山采药回来,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被皇帝请走了,哪怕心里知道这是情急之下,可到底心底不忿,只觉得这皇帝不够稳重,怎能如此怠慢谢观主呢?
还有那些老大人,每月一次的平安脉没有了,他们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起来。
这怎么能行?
他们还指望着自己能长命百岁,好给下面的子孙后代留下千秋家业呢。
自立朝以来头一回,世家和勋贵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开始向皇帝发起了冲锋,而皇帝直接被这一波给冲懵了,他不就是想找个靠谱的大夫保证皇子们安全降生嘛,哪里碍着这群老大人的眼了?
难不成,他找个好大夫这些人也要管?
皇帝直接给气笑了。
逆反心理也上来了。
平常政务上,老大人们控制欲强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后宫得事上,竟然控制欲也这么强,既然说谢观主呆在宫中名不正言不顺,那就叫他名正言顺起来。
于是一道圣旨下去。
范婉荣升成了国师。
荒废了两百多年的国师塔重新投入使用。
只是如今不叫国师塔了,而是改了个极具药圣宫特色的名字——‘天元塔’。
皇帝命工匠开始迅速修缮天元塔,而荣升‘国师’的范婉,也终于回了趟药圣宫,取回来了苏宝珠给自己做的战袍,最近这段日子,穿那些贵公子的衣服,穿的她浑身都开始难受了。
换上苏宝珠特质战袍,范婉一改常服时的清俊中透着冷淡,变得仙气飘飘了起来。
那些有孕的宫妃也在范婉的调理下,一个个面色红润,孕味十足。
又过了没两个月,宫中一连降生了三个皇子两个公主,且都是高位妃嫔所生,这些妃嫔娘家都不容小觑,皇后的脸色明显的憔悴了下来,偶尔看向范婉的眼神里都透着幽怨。
许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谢观主在帮助她以后,还愿意帮着其他宫妃保住孩子。
难道不应该全力支持嫡出皇子,日后好长长久久的做国师么?
可惜范婉不知道。
她如今正兴致勃勃的盘算着,看皇帝到底能生多少个孩子,别看皇帝现在这么高兴,估摸着再过十几年,到了这些儿女全都长大成人,一窝蜂的成亲生子,他就知道,有时候,孩子多了也不是好事。
至少国库揽钱的速度,必定比不上这些孩子花钱的速度。
既然皇帝把她请进宫来,她自然不能辜负了皇帝的期待,于是自范婉进宫那日起,后宫的皇子皇女再无一人夭折,怀孕的小妃嫔也都能保下胎来,只是年岁过小的,生下这一胎后,就再也不能生第二胎了,尤其死了公主的那个美人,得知自己这辈子再不能做母亲后,直接一脖子吊死了。
皇帝一进门就看见她挂在房梁上,差点没吓的腿软摔下去。
也正是这个美人死的惨烈,后来皇上再没宠幸过年岁小的,他怕自己再害了一条命。
范婉如愿成了国师,便写信给凤凰上的丁程雍,顺道向丁师母问安。
丁程雍得知这个学生竟然走了这么奇特的一条路,也很是惊奇,甚至还和丁师母感叹,说:“可见天下也不是读书一条出路,人有所长便能安身立命,老祖宗说的还是对的。”
丁师母却不赞同:“像子清这般造化的能有几人,读书考评为官,已经是世上极艰难又极简单的一条路了。”
艰难的是考评的过程。
而简单的则是,只要努力,就有可能达到目的。
“说起来,山伯他们快到郡府了吧。”丁师母关心起上朝阳郡考评的梁山伯他们:“说起来,这几年英台变化不小,只可惜到底是个女子,否则的话,考评也是能考个中上等的。”
“山伯这次危险了。:
丁程雍叹了口气,心情沉重的摇摇头:“家世如同天堑,山伯再好,顶多也只能评个中下,运气好的,外放成知县,运气不好,也只能做个笔丞了。”
事实正如丁程雍所预判的那样。
梁山伯考评得了个中下。
但因为笔试成绩优秀,崔四爷爱才心切,直接想会稽郡的郡守推荐,叫他成了鄮县的知县。
一朝得官,梁山伯兴高采烈的回家报喜,梁母自然喜悦万分,拿了官印,做了官服,梁山伯试穿后,便拜托梁母去托媒人,前往祝家庄求娶祝家九妹。
于此同时,刚到家不就的祝英台,得知自己于两年前就定了亲,而定亲的对象,正是书院同窗马文才,顿时心头一酸,泪水滚滚而落。
而原本正和女儿畅想未来的祝夫人一看,顿时心底一个咯噔,有了不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