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氏既然能生下三个孩子, 可见生育能力是没问题的。
之所以后来再没怀孕过,一方面是夫妻俩有了隔阂,谢必琮不愿和她同房, 另一方面是由于生原主时情况危急,急产之下带来的损伤, 再加上连生三子本就身体虚弱,月子里又悲痛无比, 心情郁结,几方原因累加起来, 以至于后来小崔氏再没开过怀。
如今小崔氏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怀孕的话, 也是大龄产妇了。
想要平安生产的话, 实际上范婉守在旁边才是最好。
但很显然, 范婉要做的事太多了,压根抽不出时间回去照顾小崔氏生产,若不是她对外身份是个男人的话,她能召开个斩赤龙大会, 公开告诉所有人,她要去修仙了, 结婚生子不在她的日程计划内。
所以,范婉掏出最苦的黄连配上桃酥,搓了几十个极其之苦的药丸子, 又开了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 写了封信, 打包好了,叫砚台送下山给翠云,等金镖头送完这趟镖路过的时候, 一并带回余姚,交到大小崔氏的手上。
砚台不疑有他,抱着食盒就下了山。
范婉寻思着,眼看着就要夏天了,那药丸子便是送到了,估摸着水分也走失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估计外表不大好看,不过为了生儿子,想必小崔氏也能忍受……的吧。
范婉心底为小崔氏点了根蜡。
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儿子,小崔氏加油啊!
给小崔氏搓完了药丸,范婉又顺手给丁夫人搓了几颗,自从范婉开始给丁夫人调养后,如今的丁夫人光看脸色都能看得出来身体好,面色红润有光泽,明明都是能做祖母的年纪了,如今却宛如二八少女,格外的明媚漂亮,如今的丁夫人站在蓄须的丁院长身边,瞧着就像两代人。
为此,丁夫人每日心情好极了,偶尔出门社交,也不忘宣传范婉。
以至于范婉终于迎来了第二批的贵客。
产子过多是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有的毛病,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生,能存活的却很少,基本上来找范婉调理的,都经历过丧子之痛,可她们却不能停止产育的脚步,因为她们需要为丈夫生下嫡子,需要为家族生下继承人。
当然也有运气好的,头胎既得子,且孩子身体也算健康。
可就算如此,她们也得再生两个,就是以防发生小崔氏这样的情况,以防万一。
所以说……基本人人身体都不好,内虚厉害。
范婉一边给她们治病,一边传教,等到她们身体恢复的时候,家里已经请了范婉亲手煅烧的仲景骨瓷神位像回去供奉,至于骨瓷从何而来?
范婉可不像苏宝珠,她是标准的考场选手。
只要系统给她考试的机会,她总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在系统里,一炉烧了一万个仲景骨瓷神位像……如今学习空间里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箱子。
骨瓷起源于十八世纪的英格兰,它‘薄如纸、透如镜、声如磬、白如玉’,莫说现在,便是未来,都是皇家御用的珍品,可见其珍贵且精美的程度。
可就这样的神位像,范婉却大手笔的,一出手就的数尊,虽然每尊神像不过巴掌大小,可也叫人看了眼热非常。
当然,能拿到这些神像的,也是范婉最忠实的信徒。
范婉以道医张仲景一脉自居,以药王殿的体系为蓝本,开始发展信众,为日后广收门徒打下基础。
范婉的想法丁院长听了只觉异想天开。
但是他却愿意为范婉保驾护航,倒不是他离经叛道,非得看着名门子弟堕落成中九流,而是他是真心看好范婉的医术。
毕竟,他和丁夫人两个人受益匪浅,就连小女丁香,如今都瞧着比以前康健许多。
不知多少人因为病痛而缠绵病榻,最后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名医难寻,老百姓看病名医更加难寻,为了能够延续生命,不知多少老百姓信奉术士,只为求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
“哎……”
丁院长手抻着栏杆,望着不远处的小瀑布,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若虚穿着袈裟,捻着佛珠,坐在旁边给丁院长添了一杯茶:“老师这是有心事?”
“算不得心事。”
丁院长摇摇头,转身在若虚对面坐定,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碗,叹息一声说道:“子清看似性情温和,实则固执非常,我既希望他能达成所愿,广收门徒,为这天下培养一批能够治病救命的良医,又怕门第之见,世道艰难,最后反倒害了他。”
若虚从未见过范婉,只知道这是个医术极好的世家子。
当年他与女拜男装到书院读书的卢氏旁支女相恋,本以为他去考评成一方官员后,就能与之双宿双栖,谁曾想最后依旧抵不过门第差别,最终,一人心灰意懒出家为僧,一人听从家族安排与门当户对之人成婚,生儿育女。
所以,听丁院长说起关于这位谢公子的配置,他就觉得不靠谱。
但他也不想给丁院长泼凉水。
最终,也只是说道:“他家世显赫,无论是否入朝为官,于他来说,都属寻常,倒是老师,万松书院是读书之所,老师该以学生学业为重才是。”
丁院长放下茶碗。
他哪里不知道学生说的是对的,但也看出若虚对当年之事还是未曾放下,心底对那个卢氏女子,依旧爱恨交加。
哎……本想告知他卢氏女的女儿如今也在书院中读书,如今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