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闭了闭眼:“全都带走。”
说着,他转身吩咐坐在床沿无声哭泣,对女儿既心疼又有些恐惧的曹四夫人:“明日待三娘醒了,你亲自带她来见我。”
曹四夫人不敢反驳,只好怯怯的应了一声:“是。”
崔植又环顾了一下这一间不大的闺房,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就疾步匆匆的走了,而跟在后面的崔杜与崔家大郎则抱着这些日子苏宝珠写的那些经跟在后面走了。
甚至刚写了个开头,还没写完的经都带走了。
曹四夫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床上沉睡的女儿,自从那一日女儿告知她梦中有人托梦,说道祖与她有缘,要娶她为妻后,家中的怪事就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先是女儿宛若疯魔一般的写字,再就是差点害了女儿的六公子如今绵延病榻,中了传说中的腐骨之毒乌头,再就是今日家主亲临,将女儿写的那些东西全都带走……崔家四房在几房中并不出彩,就连她的相公也很少能得家主看中,如今……
曹四夫人只觉得冷极了,也怕极了,明明是炎炎夏日,可她此时却浑身颤抖不休。
这一夜,曹四夫人一直心惊胆战的陪在苏宝珠身边。
而苏宝珠也是不敢和范婉聊天,更不敢进入学习空间,一直都在警惕着,手里捏着断刃,一旦曹四夫人轻举妄动,她必不留情。
上辈子她虽然没有亲临战场,可跟在婉姐身边打天下,又怎么可能一点儿血腥都没见过呢?
也就只有婉姐一直以为她天真如小白兔了。
范婉在书房读了一晚上的书。
她联系不上苏宝珠,那边必定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不然的话,苏宝珠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有,如今杳无音信,她更睡不着了。
书房里灯火通明一整夜。
砚台和墨痕二人在外头担心坏了,却不能跟着熬一夜,毕竟明日还有一天的事要做,于是两个人轮流去休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都睡不住了,一个起来拿着红泥小火炉熬姜汁粥,一个拿着扫把扫院子里的落叶,两个人的目光一直都关注着书房的门,等待着公子是否像平时一样,在卯时准点出来练武。
院子里很寂静。
只有陶锅里的‘咕嘟咕嘟’声和扫把扫落叶的‘唰啦唰啦’声。
卯时。
“吱嘎——”
书房的门开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砚台和墨痕齐齐的松了口气,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砚台脚步轻快的凑过去:“公子,小的去打水给您洗漱。”
范婉揉了揉额角,应了一声:“去。”
砚台立即小跑进了小厨房,而墨痕早就温好了水,砚台过去的时候,正好从炉子上撤下:“我做了点茗粥,等会儿盛点儿给公子提提神。”
茗粥?
砚台脸骤然一苦:“总觉得如今的公子,好似不那么爱吃茗粥了。”
“哎,不吃也不行啊,总要用上一点,不然课上打瞌睡,夫子又要生气了。”墨痕小心翼翼的往茗粥里点了点碾碎的熟芝麻,香味顿时更加浓郁了起来。
砚台叹息一声:“也好,稍后多劝劝。”
刚喝完两杯浓郁黑咖啡的范婉,这会儿整个人精神抖擞的在院子里练武。
她用的武器是家中带来的软剑,由于现在炼钢技术不行,便是软剑,本身的硬度也不能同大启的软剑比,那时候贾惜春能将软剑缠在腰上,如今的软剑却只有刺出的时候,剑身震颤不已,震颤的幅度越大,就说明剑身越薄,剑体柔韧性越强,如今不少刀匠一心扑在这上面,但凡锻出更柔韧的铁来,都会被世家门阀奉为上宾,聘亲回去专门开炉为家中部曲锻造武器,更有甚者,还会以此牟利,与那些小型世家做交易,大肆敛财。
这也是皇上想要笼络世家门阀的原因。
他虽然夺了天下做了皇帝,可最先进的锻造技术却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世家门阀锻造兵器,豢养私兵乃平常事,这叫皇帝如何能放得下心来?
只要这些世家门阀存在一日,他就觉得屁股下的龙椅坐的不稳当。
作者有话要说: 苏宝珠:以后做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