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何敏之自昨晚被下人架着回到房间就一直失魂落魄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早醒来依然没有起床,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没有经历过高门大族的黑暗。中午时间,在下人的服侍下喝了一点粥,又继续发呆。临近傍晚,管家慌慌张张的进来,“少爷,少爷,不好了,老爷昏过去了。”
“什么?”何敏之回过神来,管家带着哭腔说道:“中午用完饭后,老爷说身体不适,要睡一觉,刚刚一个管事来找老爷商量事情,我去叫老爷,喊了好几遍老爷才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睡过去了。”
“怎么会?”何敏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晚的茶,那茶水不是让三皇子喝了吗?难道是下人搞混了?不可能,但是这是唯一的解释。何敏之不知道的是,献清在他们父子俩争吵的时候把茶水偷偷换了个位置。
何敏之起身披上衣袍,直奔何远桥住处,到了卧室门口,管家找的大夫已经在给何远桥把脉了,大夫看见何敏之进来,撤手站起来,对着何敏之拱手道:“何少爷,何老爷的病请恕在下无能无力,何老爷这情况像是中毒,但是我检查了中午的饭食没有问题,不知道是什么毒就没法解毒。如果不是中毒,就是急症,刚刚我已经用府上的一株百年人参切片给何老爷服下了,情况如何就看何老爷造化了。”
何敏之当然知道是慢性毒,要检查昨晚的茶杯,但是他没有说,此时的他正在天人交合之中,爹要是死了,三皇子那就没事了,寿宴继续进行,我是少国公,伯父身体不行了,我就是国公,我是国公了…
大夫以为何敏之接受不了结果,太伤心了,叹了一口气,突然管家叫了起来:“快看,老爷抽搐了!”大夫急忙过来,伸手按住了何远桥,一只手搭在何远桥的手腕上,还没来得及切脉,何远桥就停止了抽搐。
大夫试了一下何远桥的的颈部脉搏,摇了摇头,起身来到何敏之身边,拱手道:“何少爷,何老爷已经去了,安排后事吧!”
何敏之故作悲痛:“烦请先生暂时保密,明天就是国公寿辰,管家,给先生双倍诊费。”管家领命出去,却叫来一个主事耳语几句,主事听罢,直奔国公府。
国公府三人,听主事说何远桥死了,皆为震惊,当然,献清的震惊是装出来的。听到何敏之秘不发丧,三人脸上皆是鄙夷,国公看了看献清,问道:“你昨晚在敏之那里喝酒,可发现异常?”献清回答道:“并无异常,敏之兄喝多了瘫坐在地,被下人扶走了,我也就走了。”
国公呆坐了沉思了一会,突然拿起酒壶,将一壶酒全部灌进嘴里,献清敏月和管家都没来得及制止,国公喝完酒将酒壶扔在地上,面目狰狞:“他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当年我当国公,我在老国公面前发誓,绝不为难他,我的儿子怎么死的?才三岁的孩子。我和夫人吃的药是谁的安排?我那么忍让他,我想弄死他,可是,弄死他国公就绝后了,等他有了敏之,她娘又死了,我又怕敏之没有父亲,我处处忍让,他…竟然就这么死了。”国公下巴肥肉抖动,嘴角唾液乱飞。
敏月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闻,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国公看着敏月的样子,慢慢冷静下来,就那样安静的坐着,缓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想让敏之当国公,可是这个畜生为了国公位置竟然弄死了他父亲。”
献清一听,这误会大了,何远桥不是何敏之弄死的,他想跟国公解释,又怕国公问他怎么知道的,一时没办法说话。
看着父亲意志消沉下去,死亡的气息萦绕在脸上,敏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眼泪横流,咬着嘴唇:“爹,敏月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替爹承担国公府的责任。”
岩国公叹了口气,看着敏月满是泪痕的脸庞,扭头对管家说:让敏之护送他爹回祖林吧,不用再回来了,我在其他分支里面重新找一个过继儿吧!以后到了地下,我向历代国公赔罪。”说完面如死灰,只剩下粗喘气。
敏月心疼的看着国公,转头看向献清,眼神涣散:“三殿下,请你回去告诉陛下,敏月不嫁了,就陪着父亲。”
献清一听,这哪里行,这么漂亮的媳妇怎么能守着老头子过日子,急忙站起来,拱手像国公说道:“国公大可不必伤怀,其实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
岩国公慢慢抬起头,以为献清在嘲笑他,怒从心头起,冷声怒道:“连你也嘲笑我国公府无后?
献清强撑着胆气:“谁说国公府无后?敏月不是你的血脉吗?”
国公语气一低:“可她是女儿身!”
献清继续怼:“女儿身怎么了,她的孩子不是你的血脉吗?”
国公一呆:“敏月哪来的孩子?”
献清继续:“我和敏月有婚约,四年后成亲不就有孩子了吗?”
国公说道:“有孩子也是姓张,不姓何!”
献清一笑:“姓何又怎么样?”
国公一惊:“当真?”
献清二笑:“生儿子就姓何。”
国公站起来,一把抓住献清的衣领,差点把圆桌掀翻,“你说的可算话?你父皇能同意?”
献清面不改色:“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一言九鼎。”
国公松开献清,转向敏月,:“明月,你可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敏月一看国公转好,面色有些红润了起来,也是惊喜连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献清收拾好自己的衣领,拱手向岩国公,严肃的说道:“岩国公,我张献清以张氏皇族的尊严保证,和敏月生的第一个男孩姓名由您来取,满月后就送来岩州交由您抚养成人,当然敏月也会跟着来。”
岩国公听到此话,一时也是不知所言了,人生大起大落,连岩国公这样城府的人也一时难以释怀,看着自己身体,岩国公哀叹一声,“也许我等不到四年以后了。”
献清轻声一笑,“若是国公信任我,一个月时间我就能治好您,您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敏月一听喜的急忙站起来:“殿下所言不假?”
献清看着敏月的花容月貌,眉毛一挑:“君无戏言,国公这是胖,不生病,减肥就好了。”
岩国公想了想:“就从明天开始吧,我的一切饮食由你负责,敏月,带三皇子去你那边用膳吧!我先处理一下政务。”说完又转头向管家吩咐道:“传令,岩州各县县令及县守备营校尉,各渡口码头及造船厂管事下午府衙议事。”管家领命出去传令。
敏月领着献清走向自己的院子,刚刚被眼泪弄花的妆容还没有补上,一边走一边问献清:“殿下,你说,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欲望?为了欲望,亲人都可以伤害?”
献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人性最难琢磨,只好回答:“那是因为他们吃的太饱了。”说完并不理会敏月的错愕表情,继续说:“听说你排练了寿宴表演?能带我去看看吗?”这时候不能让敏月陷进去了骑马,得转移话题。
敏月一听寿宴表演,立马来了精神。转头对丫鬟说到:“小莲,去让清怡、清璇到我这里来。”丫鬟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