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热茶,一口没动,云裳倔强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经过这次对话,她逐渐猜测洛甜知道的比她查到的多得多。
华灯初升,洛甜独自一人出了院门,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就差没把凶手直接报出来了,云裳什么想法都没有改变。
足以表明,她根本不想放弃。
走在安宁的小路上,她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的黑。眼睛和心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压抑得透不过气。
怀娄城的那个夜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水银般的月色照得夜晚的云门镖局清透明爽。
洛甜刚把当季的新茶取来,只听屋内传来老爷的声音:“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云镖主说起谎来声音都比别人底气足。”说话的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玉玺没几个人能见到,你们死得不冤。”
云彪问:“你们是谁,”
“传言被豢养在当今皇上身边的人。”少年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的黑色,对身边的人说道:“一个活口都别留”
洛甜对上那个少年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纵身如鱼跃轻飘飘的落在自己面前,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本以为必死无疑,突然那只手抖了一下。
洛甜发现那个蒙面人眼底呈出诧异。
他抱着她,脚底栏杆黑袍在风中一斗,跃上瓦顶。
一个时辰后,黑衣男子看到她满眼惊恐有些奥恼的说:应该打昏的。
随后后颈一麻就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背上了。
还是那个黑衣人,他说:“忘了怀娄,忘了云家,换个身份去生活。”
直到入了京都很久,她才知道,谁曾被诚允帝豢养在身边,且仅是一个替身。
她比云裳要知道得多,如果是个普通的组织,也许会由着云裳去博一博。
秋时季干,身上起疹子的人特别多,浦笛在医坊看了一上午红斑。
很多人皮肤发痒干裂,都被抓得起了一条条血印子,蜿蜒得像百足虫趴在肉皮上,看得人直犯恶心。
下人送来的饭放在案上,浦笛一口也没动。
小五在心里想这东西看多了,胃里是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今日病症都不重,病人却奇多,眼看午后都过了,浦大夫还滴水未进。小五提醒了几次,浦笛也并未起身,只是对他笑笑,心里不免急了起来。
他是张家的下人,张太医让他在医坊照顾浦笛的饮食起居,此时急得抓耳揉腮正在门前踱来踱去。
正在想法子,让浦大夫怎么能吃点东西进去,就看见云小姐向医坊走来。
他像看到救星一般上前,欢喜地喊道:“云小姐,见到你真开心。”
云裳笑笑道:“这么开心,是要娶媳妇了啊?”
“哪能呢,少爷不娶怎会轮得到我。”小五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他指了指柜台里的人,“少爷今天一口东西都没吃呢,要不你帮忙劝劝。”
云裳放眼瞧去,浦笛脸色有些发白,唇如青玉般干涩,宽口银袖中的手正挽起一人的裤腿,那人小腿皮肤血肉模糊,膝盖处还有很多条用手指饶出的痕迹。
浦大夫看了几眼放下裤角,写了张方子,抬眼间看到了云裳。
他眼中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昨天才不欢而散,今天怎么会来?
他缓缓吐出,“你?”
“听说某位大夫鞠躬尽瘁到不顾自已的身体。”
云裳也不见外,直径走到饭桌,把温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
她打开闻了一下,“好香啊,我也正饿着,不知道能否有幸同浦大夫一同用餐。”
浦笛轻轻一笑,对小五扬了扬手。
小五适时地对着医坊里的人说:“今日就到这里了,浦大夫坐堂几个时辰也累了。”
小五对自己家的少爷是真心钦佩,每个月京都几家有钱有势富贾的滋补汤药,都是浦大夫给开的方子。若不是心怀若谷,当个私医便能轻松把银子给赚足了还不费力。
用得着天天这么卖苦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