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修指了一下高栓,高栓就这么留下来了。
这孩子今年十五岁白白净净,眼睛很亮,长得又喜庆,看着就让人欢喜,哪怕哭丧着脸,看着也比别人舒服。
晏南修接过冷荷送上的茶,蔑声说道:“在我宫里想活得久,听话就行。”
此言一出,小高子听话的退到了门外,低头看着脚尖。
“高公公,二皇子喜静,我们可以自个儿乐着。”
几个小宫女们把高栓拉到一边。
高栓扑闪着大眼睛问:“不用候着吗?”
今早苏总管带着他们,来东宫的路上说,做奴才的就是主子的手眼口耳,连睡觉也要留出一只耳朵。
一个小宫女拉着高栓来到后院,指着一个正在打扫的宫女。
“昨天刘公公送了六人来,她没出半个时辰就被罚了。”
高栓擦了下额头,发现没有汗,却起了层层鸡皮疙瘩,“怎么被罚的。”
“二皇子叫她退下,她说是皇后派来伺候的,当时就被掌了嘴。”
“二皇子说了,在他的宫里只需听他的。”
几个宫女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
高栓不可置信地问:“听话就不用被罚了吗?”
“大概是这样,主子的脾气咱们得慢慢摸。”
几人说得正欢,皇上的赏赐,一箱一箱的抬了进来。
东宫的太监宫女们年纪都比较小,很快就熟了起来。
几日在东宫伺候下来,发现只要听话不仅不会被罚,还能时不时被赏。
很快就把二皇子的怪脾气,都不当回事了。
这几日天气甚好,二皇子又不喜呆在屋里头,常常在东宫西侧的风雨亭里下棋,今日晏南修和冷荷在白玉石桌上摆弄着一些精巧的木头。
他嘴角带着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冷荷,她一身黛色丝衣,头上仅带着一个品相极好的珍珠头钗,整个人看上去娇俏又纯洁。
冷荷手里拿着一块小木块,迟迟下不了手。
晏南修轻轻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二层楼小屋子最右边,一个缩小版的阁楼就出现在了眼前。
月荷娇羞的脸,像含苞欲放的花,红得欲吐出蕊。
“二皇子真历害,民间的屋子长这样吗?”
“你没出过宫?”
冷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下大祸了,全身发抖的跪了下来,“求二皇子饶命,我娘是浣衣局的一名宫女,带大我的司侍说我爹是给宫里送布料的一名布商,布商本不能进宫,那天大雨御厨房被冲了一角调走了大半公公,所以所以”
月荷声音越说越小,这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她就这么抖了出来。
晏南修听完呆了片刻,很快爽朗地笑出了声,他拈了颗蜜枣喂入了月荷嘴中,“看把你吓得,我随便一问,你笑起来最好看,以后要多笑笑。”
冷荷见二皇子脸色好了很多,吧唧吧唧的吃起了蜜枣。
她虽生在皇宫长在皇宫,却只能在浣衣局活动,浣衣局的宫女们,对她这个嘴甜脸俏的小丫头都很喜欢,三岁娘死后跟着宫女们慢慢长大。
那日被送到东宫,一眼就被二皇子相中留了下来。
在东宫这些日子,谁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对她最为欢喜。
很快王公大臣家里年满十四岁女子的画像,摆在东宫的书房内,刘公公和小高子站在侧边,晏南修挑了几十位才貌极出色的女子,便把画册递给了刘善存。
刘善存看二皇子只盯着容颜看,面上微微惊喜,他小心地提醒,还差五位。
晏南修又把那些色相稍逊的画相重新摊开,在中间顺手拿了五张,正要递给刘公公时见最上面那个张画边有一点散墨,又重新拿了出来,细细挑择一顿,看见许黛娥的画像被选出来时,刘善存眼神暗了下来。
这名女子是皇后留给三皇子的,要送来这里,特意找人把她画得毫不起眼。
晏南修念了一下名字笑,“许黛娥,名字挺雅,只可惜这画上太过柔弱,不知真人怎样。”
刘公公只好回:“这些秀女都是某个时期的画像,只能作个参考。”
“可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