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任青柏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寒意,“你有心上人?”
“没有。”陈欢心赶紧摇头,“我才十四,哪来的心上人,我是怕你有了心上人不好意思说,又被迫娶了我……”
任青柏已经站了一起,冷声说:“我没什么心上人,也是自愿娶你的,这种话以后不用再说了。我既娶了你,自然会把你放心上,跟你共白头。”
这话很有情,可任青柏说得硬邦邦的,似乎是说我娶你是责任,但我不会推脱。
陈欢心也站了起来想解释,任青柏说了一声:“我吃饱了,你在家自己小心。”转身回屋去拿东西,陈欢心愣了片刻,赶紧去厨房拿她前些天腌制的咸菜,想着给任青柏带一些在山上吃。
等她拿了一个小陶罐装好咸菜,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了任青柏的身影,她快走几步追到门外,门口也没看到任青柏,她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还是没找到任青柏,只好怏怏地回去。
陈欢心看了看手里的小陶罐,赌气扔到桌子上,小陶罐晃悠了两下,差点要掉到地上,她赶紧伸手去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接住了陶罐。
陈欢心抬头一看,是任青柏。
任青柏拿起手里的陶罐闻了闻,问她:“这是你腌的咸菜?”
“对,给你带着吃。”陈欢心刚才跑出去找他还有些气喘,平静了一下才说。
“我在山上能找到吃的,你不用替我准备。你这两天关好远门,有人问,你就说我山上打猎了,但是不要说我晚上不回来。”任青柏收好陶罐,又嘱咐了陈欢心几句,最后迟疑了一下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交给她。
“这个给你防身,我不会去很久,最迟明天下午就回来。”任青柏嘱咐陈欢心。
陈欢心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觉得很奇怪,任青柏只是去山上打猎,为什么一副去做很危险的事情的感觉,难道打猎这么危险吗?
“我既娶了你,就不会放弃你,和离的事情以后不要说了。”任青柏最后说了这一句,才转身离开。
“你放心,我会看好家的。”陈欢心想辩驳几句,可是想着任青柏是上山,又怕自己说多了让他分心,只得把心里的话藏起来,准备以后有机会再说。
任青柏自然看出了陈欢心的意思,他有些气闷,刚才如果不是为了给陈欢心送匕首,他就不回来了,回头看到陈欢心的表情,更是别扭,他干脆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陈欢心没有当回事,任青柏从小就跟着任父上山打猎,从来没失过手,就是她嫁过来的这些日子,任青柏时不时就带回些猎物,虽然都是一些小动物,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抓到的,陈欢心相信任青柏肯定能平安回来,至于有没有猎物她倒不太在乎。
趁着任青柏不在家,陈欢心把昨天任青柏给她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挑出一些身量较长的先缝好,这些衣服虽然都是洗过的,但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放了多久,最好是重新清洗才好再穿。
陈欢心把针线拿到院子里,趁着日头好开始缝衣服,紧赶慢赶在天黑前把衣服缝完了。
连续缝了一天的衣服,陈欢心的肩膀酸的要命,眼睛也有些酸涩,她揉着眼睛去厨房给自己热了热菜,简单吃了一些,中午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只吃了一个馒头,早就饿了。
吃完饭,天都黑了,陈欢心没有事情做,也不想点灯,检查过院门,又把屋门插好,躺到床上开始发呆。
她想起任青柏早晨的脸色,虽然没有大吼大叫,但实在是难看,看来是不想和离,可明明当初两人成婚是被逼的,难道是因为任青柏知道了自己是夫人的女人。
陈欢心摇了摇头,自从认识了任青柏,他对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应该跟她是谁的女儿没有关系,可任青柏怎么就认定了她呢?陈欢心真是不明白。
晚上想事情睡得晚,早晨起的也晚,陈欢心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陈欢心穿好衣服洗漱完站在院子里愣神,想起自己真是被惯坏了,才半个月没有早起就忘了早饭怎么做了。
想想任青柏说下午才回来,陈欢心干脆煮了小半锅粥,这样早晨吃一碗,剩下的中午吃了,等晚上再做新的。
昨天把衣服都缝好了,陈欢心今天先把院子扫了一遍,才把衣服都洗好挂到了绳子上。
吃完午饭,陈欢心就坐到了院子门口,隔着院门看向外面的路,猜测着任青柏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眼看着太阳西斜,任青柏还没有回头,陈欢心有些慌,难道任青柏出事了?可是听说他打了老虎那次都没有受伤,怎么今天回来晚了?难道是打的猎物太多,不好拿?
陈欢心心里有无数的猜测,不知道哪个会是真的,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拿了任青柏穿小的衣服,想着该个什么好,一不小心剪下来一大块,还戳到了手,把手上戳了个窟窿。
陈欢心把手放到嘴里吸血,心里突突的,想着任青柏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一直到了天黑,任青柏都没有回来,陈欢心打开院门看了又看,外面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陈欢心有心想找人上山看看,可村里出了任青柏再无猎户,也没有人赶去深山。
太慢慢黑透了,周围除了风声和蛐蛐声,再无其他声音,陈欢心看着黑暗的天空,总感觉四周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她害怕地躲回房间去,却不敢睡觉。
半晌又坐了起来,她睡不着,想着去厨房烧些热水,任青柏去了山里两天,等他回来了还可以洗洗。
陈欢心坐在小凳上,一不小心睡着了,听到院子里传来“砰”的一声,她赶紧跑出去查看,刚走到院中,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向她扑来,她吓得想尖叫,来人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