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心摸了摸手里的衣服,似乎都是干净的,但都皱皱巴巴地,她拎起一件来看,胸前破了个大洞,再换一件,袖子掉了。
任青柏看着陈欢心检查衣服,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爹都不会补衣服,以前我的衣服坏了都是周婶给缝补,但爹嫌弃她补的难看,后来就没再补。”
陈欢心听出了任青柏接下来的话,后来的衣服都在这里,缺胳膊少腿的,每件都或多或少有问题,目测得有二十件,陈欢心再次确定从任家很有钱,要不然谁家有这么多的衣服,就算只是普通的棉布衣裳,也太多了。
任青柏见陈欢心拿着衣服沉思,以为衣服太多,上前想拿走几件。陈欢心看到他的动作,制止了他:“不用拿走了,我都可以给你补,但这些衣服太多了,过几天再给你。”
任青柏立刻笑着说:“不着急,这些衣服我都不着急穿。”
陈欢心看了看皱皱巴巴的衣服,问他:“你这些衣服有多久没穿过了?”
任青柏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反正不能穿了我就收起来,太多了就扔出去一些。”
听到这话陈欢心忍不住扶额了,这是什么想法,钱多也不能这么浪费。
陈欢心让任青柏出去,她把手里的衣服整理整理,挑出来两件青色的,家里正好有这个颜色的丝线,趁着今日天气好,还可以尽快补出来。
任青柏见陈欢心动手去拿针线盒,看着那一堆的衣服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破衣服是不是太多了,他有些想再拿走一些,陈欢心一抬头看到他皱着眉,误会了他的意思,“我先挑着破洞不大的衣服补了,或者你把你喜欢的衣服挑出来,我先补也行。”
“不用,不用,我是觉得衣服有点多,怕你累着,要不然我先拿走一些。”任青柏轻声说。
“这倒不用,”陈欢心已经把线穿好,拿了一件前摆撕裂的,比划了两下开始缝补,任青柏有些想留下,又怕耽误陈欢心干活,站了片刻走了出去。
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陈欢心还在干活,她已经从屋内换到了屋外,想就着太阳落山前的日头把手里的那件衣服补好。
任青柏去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到了旁边,陈欢心正眯着眼睛想缝好最后一针,见眼前一亮,抬头看到任青柏一脸的不赞同:“我这些衣服已经破了好些时候了,也不差今天一天,做什么这么着急缝上。”
陈欢心用牙齿把线咬断,抚了抚衣服,觉得看不出问题,才递给任青柏:“你看看怎么样?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明天把其他的衣服一起补了。”
任青柏只看了一眼就满意的点头,陈欢心用的手法和一般人不一样,别人补衣服都是直接在上面打补丁,陈欢心会看好破碎的形状,在里面补了布料,在外面绣上图案,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打的补丁。
陈欢心见任青柏满意的点头,她也松了一口气,把针线盒收好,想到今天看到的衣服尺寸不一,他问任青柏:“这些衣服都是你今年穿的吗?我看尺寸都不太一样,有大有小。”
任青柏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都是去年在成衣店买的,有几件衣服买的大些,今年穿正合适。”
陈欢心看了看任青柏的身高,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衣服,总感觉小了些,想了想说:“要不然我给你量量尺寸吧,如果衣服小了也就没必要再缝补了。”
任青柏立刻站到陈欢心面前,陈欢心感到有一团黑影挤压过来,她看了看天色,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哪怕有煤油灯的灯光,也有些看不清楚。
陈欢心站起来,抻了抻脖子,跟任青柏说:“今天天有些黑了,看不清,明天白天我再给你量吧。”
任青柏点点头,陈欢心看了看黑乎乎的院子,说道:“今晚没有月亮,明显要黑的多,要不然还能在院子中做点活。”
“哪用那么着急。”任青柏笑着看了看天,似想起了什么,说:“明天是初一了。”
“嗯。”陈欢心随口应了一声,就回屋了。任青柏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有情绪翻滚,半晌才起身回屋。
第二日一早,陈欢心刚起床就闻到了一股炖鸡的味道,她抽了抽鼻子,心想谁家一大早就炖鸡,这香味还能飘这么远,要知道他家在山脚下,周围可没几户人家。
等陈欢心走到院子里,她就知道了大清早炖鸡的是自己家,她看着任青柏端出一大碗鸡肉,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一大早就吃肉?”
虽然任家的伙食确实是好,但也没有一大早就起来炖鸡的呀。
任青柏回头笑了一下,又转过身去给陈欢心盛汤,等两个人都坐到了桌子前才说:“今天是初一,我要上山打猎,怕晚上不能按时回来,提前把肉炖好,你吃饭还省事些。”
陈欢心拿筷子的手顿了顿,问:“打猎还看日子?”
任青柏笑着说:“我平时都打些小动物,初一才会往深山里去。”
陈欢心不明白打猎为什么还要看日子,可任青柏这么说她也只能听了,她想了想说:“那我一会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到了山上吃。”
任青柏给陈欢心夹了块鸡肉,让陈欢心趁热吃,又说:“我上山还都什么吃的,山上吃的东西多着呢,随便打只野鸡考了就行。”
陈欢心摇摇头:“你也不能总吃野鸡,还是要吃些别的。”
任青柏笑着说他一直都是如此,陈欢心又接着说:“你也不用总往深山里去,我在家里住着,总要为家里做些事情,我酿的果酒还有半个月就能喝了,我想着到时候把酒送到镇上卖了,也是一份收入。”
“什么叫你在家里住着,你是我娘子,当然住家里,我养活你是应该的。”任青柏听出陈欢心话中有别的意思,故意这样说道。
“今天正好说到这,”陈欢心抿了抿嘴唇,说:“青柏哥,咱们成亲是阴差阳错,咱们也没有圆房,我算暂时住在任家,以后你有了心上人,咱们可以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