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至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缝探出视线,巫祝的屋内,门窗关的严实,里面无光无亮。
应该是睡了。
是个潜行的好时候,但荧思考了片刻,最终选择上床睡觉。
……
与此同时,偃神情冷恹地出现在了巫祝殿外的廊道上,看到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人。
“什么事?”他顿住脚步,视线未曾移动分毫,蹙起眉冷冰冰问道。
墨菲斯白衣翩跹站在屋脊高处,脚边是一只驺吾,大猫此刻全无白日里的张扬傲慢,乖巧地蹲坐在石顶上,像一尊守护圣兽。
墨菲斯背对乌云遮盖的无星苍穹,看不清神色,“我原本以为,你会让她永远在意识海沉沦,不会让她醒过来。”
“我很意外。”
偃简单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声,看起来并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释。
隐秘的锋芒混杂着夜色在二人之间蔓延开,灰尘粒粒震颤着悬离地面。驺吾的毛发根根炸开,它极其不安地站起身,碧蓝的兽瞳警惕地盯着下方漆黑的人影。
墨菲斯心中升起一丝怒意。
忤逆,无视,敷衍,这些年无论她如何说服或威胁他为她所用,永远都只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作为魔神,墨菲斯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不敬和冷待。
她无法在他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欲望,他行走世间,即便是身处惊心动魄的魔神战场,亦如同走马观花的无聊过客。
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的情绪稍作起伏。
那个该死的浮光,她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你别忘了,浮光的命还在我手里。”或许是因为失策而突遭强敌马失前蹄的烦躁,墨菲斯说出了这句非必要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话。
偃抬起眼帘,冷淡地瞧着她:“所以呢?”
墨菲斯直截了当道:“成为我的眷属。”
偃闭口不语,但眼神已经将“白日做梦”和“讥讽”这两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驺吾在两人的夹缝间瑟瑟发抖,它不理解偃为什么要拒绝,但它已经习惯了这些年偃的“大逆不道”。
“我没空和你交谈这些无意义的妄想,你若是想来我这里展现失败者狼狈的恼羞成怒,很可惜,我不是很有兴趣观赏。”
墨菲斯胸口几经起伏,云元素力在掌间剧烈的翻滚沸腾着,如同她心口急躁欲泻的怒火。
堂皇的壁灯刺啦一声骤然熄灭,这片黑暗陷入浓稠而危险的云雾中,每一缕元素力都如同蓄势待发的淬毒暗器,将偃围困在中心。
他眉心紧了几分,真是麻烦的要命。
这些俗事之琐碎果然如他所料,恐怕也只有荧那个为了点金钱奔波的人才会热情高涨,上赶着去送温暖。
他在焦灼而一触即发的云元素锋芒中走神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