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诅咒,阴谋家……呵,你在说你自己吗?”偃淡漠的勾起唇轻声道。
荧在深度的昏迷中身体微微抽搐,痛苦地蹙起眉,孱弱的如同一只一捏就死的野猫。
直到被带入偃的屋内,那难以忍受的剧痛终于消失,她身子微松。
荧坠入迷离的幻梦。
她梦见她和金鹏在披月泽长大到了十八岁,金鹏每日跟着夜叉和仙人们习仙法武艺。
她当年年少无知认的爹摩拉克斯,还送了他一柄翡玉长枪。
金鹏每日都很忙,她也很忙,但仔细一想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好像是每天都在帮谁的忙。
算了,这些不重要。
荧吃饱喝足靠着归离集人手一个的马克修斯分身晒太阳,橙色的大娃娃暖烘烘的。
“浮光,今日可要我送你回家?”听闻此声,互相依偎的一人一熊齐齐回头,是歌尘浪世真君。
荧刚想回应,就听另一道含笑声音道:“阿萍,你可别管她啦,金鹏没来她才不会动弹呢。”
歌尘浪世真君气质端方雅正,性子却飒爽,她微微摇头不赞成道:“纵然如此,若是金鹏有一日没来,我们都不问,她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天?”
归终从旁侧走近,纤长手指勾着三壶半月酒,自琉璃百合丛中悠然走过,她挑眉笑道:“我归离集人烟归薮、安居乐业,在此上好时节,又见春洲喧鸟,杂英芳甸。”
“是也不是?”
马克修斯口中发出单音节手舞足蹈,荧坐直了身子,伸着懒腰道:“他说你说的对。”
归终荡着酒壶上的红绳,对三人黠慧笑道:“所以呀,这可不叫等一天,这是浮光来我归离集游乐呢。”
荧眨了眨眼,拆台道:“不是你们俩个要聚会,今日一大早传信要我给你们送酒的么?”
她朝两人一人伸一只手:“不管怎么说,买酒钱还有跑路费一个摩拉都不能少。”
歌尘浪世真君优雅地笑了笑,指了指归终道:“归终请的客,哪有问我这个客人要酒钱的?你该问主人家要。”
荧收回伸向歌尘的手,看向归终拖长音调笑眯眯道:“尘神大人?”
归终不慌不忙指了指平原上一望无际的纯白花丛,眸光清柔笑道:“归离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荧继续瞧她,马克修斯也叉着腰,歪着脑袋瞅她,“哎?”
荧说道:“琉璃百合丛知道自己每次都要出卖色相才能让她的神明大人喝上酒吗?”
歌尘浪世真君忍俊不禁笑了,端庄静雅的仙人这一笑便如玉肌伴清风,荧看的一呆,只见她指尖点了点背负的绿绮琴道:“花色不够,琴色来凑,今日你来评一评我跟归终到底谁弹的好些?”
荧当即忘了东南西北,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歌尘和归终对视一眼一齐笑了。
四人弹琴饮酒直至夜幕降临,荧脚步蹒跚又回了原处,她静静地坐在巨石上,抵着膝盖,撑着下巴眼巴巴眺望远方漆黑的林野。
“哒哒……哒……”马克修斯在她身旁荡着小熊短腿,摇头晃脑哼着今日听到的调子。
荧脸颊酡红,嗅着馥郁花香,在马克修斯的哼唱中,眼皮不知不觉慢慢合上。
“噫?”马克修斯察觉到熟悉的风痕,他转头一看,月下清俊绝伦之人,是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