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是真的?”
“我哪里有假的吗?”
春花听到这些,心里但是就是一凉,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想着自己暗淡的未来,她已经心灰意冷,看来自己的人生已经到头了。
他没有叫唐德仁去老夫人房子,而是直接去了牛二的房子里。
牛二对春花的到来有些惊诧:“这个时候不在老夫人身边,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想问这孩子怎么办?”
“生啊,什么怎么办。”
“你养?”
“不是还有你吗?你跟老夫人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私房钱?”
“私房钱?你指望我的私房钱养大孩子?”
“不然呢?小孩子是在你的肚子里又不是在我的肚子里,再说,他是谁的我还没有搞清楚呢?你是不是肚子里有了什么东西才找我睡觉的吧?”
“你!下贱。”
“下贱过你才怪呢,我告诉你啊,关于孩子的事,你别找我,就算是我的,也是你自己找我的,我现在可没有闲心来要什么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春花被牛二几句话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春花从牛二的房子里出来,牛二根本懒得动一下身体,他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遇到的鬼,遇到的又是什么鬼。
冬瓜刚从菜地里摘菜回来,一进门,刚好看见春花从牛二房子里出来,她感到非常吃惊,他们怎么会搞在一起?难道传说中的春花怀孕真的是牛二的?这怎么可能?春花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罗夫人的侄女而心高气傲吗?
其实,有些事出来之后,由不得别人信不信,它就在那里发生了。
按道理说,那时候未婚先孕是个大不义的事,尽管大家暗地里议论纷纷,可是,现在还有老夫人这块牌在那里,所以,在家里做事的这些人都只能暗地里对春花嗤之以鼻,可是,对牛二还是网开一面,好像男人在一点上是没有什么过错的,俗话说,母狗不摆尾,公狗不上身,那么,有责任的当然是女方。
冬瓜回到厨房之后,也就那么一说,谁料到大家都曾经看到过春花从牛二房里出来,用他们的讲法这叫倒搭被,也就是女孩子倒追男孩子的意思,因此几个女孩子的心目中,牛二虽然坏,可是,没有坏过春花,只是大家都不是出口而已,这种谈论别人私生活的事,他们尽量是不谈的,可能也算是个他们之间明哲保身的问题。
要说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也不完全对,唐德仁和唐罗氏还蒙在鼓里,他们没有闲心注意这些事,他们想到的是怎么才能尽快将家计做起来,真正的男主外女主内,这不,唐德仁现在不得不趁早去唐罗氏的老家请李叔来左掌柜。
现在家里还有很多从武汉带回来的存货,加上店门已经谈妥,万事俱备,只欠掌柜,唐德仁能不急吗?
春花从牛二房里出来不久,牛二就被唐德仁叫着去了唐罗氏家乡,这下春花有写急了,牛二在的时候,最少还可以充当一下出气筒,如今牛二一走,自己在这个女人堆里就成了孤家寡人,除了姑姑,她几乎没有人理睬,然而,姑姑被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姑姑肚子里充满了一肚子的气,一个终日念经信佛的老太太面对一个挫折肚子的侄女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那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唐德仁带着牛二刚刚走出不远,春花就暗暗地含泪看着他们远去,牛二的离开让她心情更外不好,她一个人毫无目的地在屋外走着,来到后山,看见唐罗氏刚好带唐顺嘻嘻哈哈来到小树林,她满肚子的怨恨,很想上去抽唐罗氏几个耳光,可是,那没有那个胆量,有贼心没贼胆。唐罗氏越是快乐,春花越是悲哀,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想起了唐罗氏来到这个家后的种种不快乐,心如刀搅。
她不但失去了唐德仁,也失去了姑姑,更为可怕的是连牛二也即将失去,得到的确是一个让她充满耻辱的肚子,怎么办?但她找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造成这一切的祸根就是唐罗氏。
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太阳叫人难受,林中的知了唱着那烦人的悲歌,不是知了知了的叫,就是急急急的讨伐声,她痛恨知了老是叫着知了,你知了个屁,现在老娘是入地无门,上天无路。
门前的溪水几乎已经断流,一滩被晒的发白的鹅卵石在太阳下冒着青烟,春花触景生情,难道自己和这个溪水一样将要枯萎?
身边的槐树耷拉着疲惫的叶子,一直老鼠在树枝上串来串去,好像在无情地讥笑着自己的无可奈何,春花解下腰间的带子挥上树枝,对那只老鼠说道:“罢了,我今天来陪你。”
说着,她的脖子向那打着结的布带痛苦地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