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谭小婉在纠结中,胡思乱想。一会儿也抬头看看邱宏,那个木头,全程没看自己一眼,气得谭小婉心里又把邱宏恨的牙痒痒。一会儿又看看死水潭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邱宏不知道自己却被谭小婉恨上了,只是傻傻的想,还好谭小婉没事,真要发生什么事,不说别人就大哥邱东那脾气,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再说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一辈子也许会活在痛苦和内疚中。
一时间,三人都默不作声了,只有彼此走路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因为是上坡路,老邱头喘气最粗。谭小婉提议歇一会儿,三人就都席地而坐。老邱头也在想着心事,眼下怎么解决谭小婉生育问题,邱宏和谭小婉搞成今天这种境地,要谭小婉怀孕,一时半刻怕是难啊。想想就来气,这种事怎么要他这个长辈来操心,还不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搞得。不由得又狠狠瞪了邱宏一眼。
邱宏也感到了父亲眼光的不善,心想这老头又抽什么风?我好好的干嘛瞪我。他再看看谭小婉,也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气得他哼哼两声,就直接起身走了,我没招他们也没惹他们,干嘛一个个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日子在各怀心事中过去了几天,邱宏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就是谭小婉最近对他好多了,可是他却怕跟她在一起,他不自在。更可怕的是谭小婉对他越亲昵,他越恐惧。有一天晚饭后,谭小婉意图很明显,对他很亲昵,他也想大胆的更进一步亲昵一下,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貌似阳痿了。
这个发现让他大吃一惊,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老邱头很快发现了两人之间的端倪。在再三逼问下,邱宏坦白了自己的病,这让老邱头很是懊恼,可能与自己那次教训邱宏有关。
有病就得治,怎么治却是个难题。那时没有男科诊室和医院,不能到正规医院去治疗,何况那种病也不能对外宣传和大张旗鼓的治疗。没办法只能偷偷找乡村大夫,让其保密,给他们指点迷津。
起初,乡村大夫也不愿给他们说,老邱头给人家买了一包好烟,人家才吞吞吐吐的说,有几个土办法,可以试一试。
一个就是吃狗肾、羊鞭、牛鞭、鸡睾丸等,全是那个年代的稀缺货,想都别想了。第一个方法基本上就废了。第二个就是吃韭菜,韭菜自己就有,这方法可取;第三个就是吃蜈蚣,有点风险,那东西有毒,不能多吃,但也许见效最快最管用。乡村医生说完,又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没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老邱头他们知道人家不愿意担风险,不愿意惹事端,就满口答应了。只要解决了问题,其它的都好说。
接下来的日子,毫无列外的是邱宏每天都吃韭菜,韭菜馍、韭菜饼、韭菜蛋汤、生韭菜拌辣子等等,吃的邱宏全身都是一股韭菜味,大老远就能闻到韭菜的味道。吃的邱宏看到韭菜就想吐,以致多年以后,提到韭菜就反胃。
韭菜吃了一箩筐,可是就是没一丁点反应,好像人都更萎靡了,别说其它的反应了。又去问了一下那个乡村医生,人家说,可能有些人的体质不适合韭菜,对韭菜免疫了。
那只能换第一种办法和第三种办法了。第一种办法吃一两个肯定不会见效,吃得多没钱,也吃不起。剩下的只能吃蜈蚣了,蜈蚣在那个季节满地都是,最容易找,就地取材,也很方便。
抓回来的蜈蚣,邱宏一看就发毛,毛茸茸那么多腿,还在爬行,怎么吃?还好谭小婉主意多,就说用水多冲洗几次,然后油炸,也能去腥,也就不难吃了。
最后,谭小婉拿出了全家半年才能吃完的清油,给邱宏油炸了许多蜈蚣。邱宏吃了一大盘,感觉口感不错,连续吃了几天。还是没丁点反应。
老邱头说是不是油炸将蜈蚣的药性丧失了,就改为清蒸,让邱宏闭着眼睛吃完,而且把汤也喝光了。那个难吃,可能是邱宏这辈子吃的最难吃的食物。
就在邱宏吃了清蒸蜈蚣后的一个时辰后,出现了不适,恶心呕吐,吐出了许多还没消化的蜈蚣,还不停的吐,而且腹痛难忍,身上出现了红斑。
这可把老邱头和谭小婉吓坏了,赶紧找那个乡村医生,那医生一听,也吓了一大跳。就赶紧往老邱头家跑。
到了老邱头家以后,看到邱宏已经不怎么吐了,脸色也好多了。问了一下情况,邱红说吐了以后,自己就感觉好多了,没那么难受了。
医生给开了些急救的药,让赶紧送县医院。几人又急急忙忙往县医院赶,在医生的抢救下,邱宏住了7天院才出院返回家中。
在医院期间,医生详细询问了中毒经过后,大骂老邱头一家愚昧的同时,也谴责了那个无良村医。医生说送医及时,加之病人身体素质姣好,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到医院的时候,邱宏的转氨酶已高达1000多,数值很吓人。如果送医不及时,医生说会导致急性肝衰竭,甚至导致死亡。
医生的话,让老邱头和谭小婉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闹出人命来。怪不得在送医院途中,邱宏脸发红,心跳很快,人都有点迷糊。他们以为吃蜈蚣见效了,其实是中毒太深了。
老邱头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吃了油炸蜈蚣没事,反而是吃了清蒸的有问题了。医生详细问了一下他们油炸制作过程,医生觉得应该是油炸前多次用温水冲洗有关,再就是高温油炸将毒素分解了。才会毒素降低,应该还是有毒素。邱宏自从吃蜈蚣以来,身上出现的星星点点的红斑就是中毒表现,只是所有人以及他自己没注意而已。
邱宏可以说,真正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为了要个孩子搭上自己的命。
邱宏痊愈出院以后,老邱头和谭小婉都觉得很愧疚,心照不宣的哑口不提怀孕和给邱宏治病的事了,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中毒事件一样。
可能都觉得听天由命吧,在相安无事中,日子悄然过去了几个月。
可偏偏在次年春天,事情迎来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