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响一窘,“就是送送你。”
向暖看一眼两三步之遥的门,“我到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
孟响一刻不敢留地从楼梯跑了。
向暖打开灯,背抵着门,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无声地抿唇笑了笑。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真的友谊。
只不过是友达之上,恋人未满的借口而已。
……
次日中午,向暖在昏睡中,突然接到孟响电话。
“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吧。”
向暖迷瞪瞪地揉着眼睛,“怎么了?”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未睡醒的慵懒。
电话那头,孟响呼吸一顿。
“是这样,你说巧不巧,你让我查得曹芳芝,现在就在咱派出所。”
向暖一下清醒,“她怎么了?”
“家暴,邻居报的警。”孟响言简意赅:“曹女士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我们也只能对她丈夫批评教育,现在差不多得放人走了。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见曹女士一面?”
“要!”
向暖毫不犹豫,翻身下床:“我很快的,等我。”
派出所的独立接待室,孟响找了两名女民警陪着曹芳芝。
因她不追究,且一再地要求放她丈夫去上班,派出所已经将人放走。
向暖在门口就听曹芳芝焦躁道:“我都说了,这是两口子的事,他是打了我,可我也推了他,我追究他干嘛?我疯了吗?”
“你们知道家里有两个孩子,开支有多大吗?”
“学费,生活费,水果,零食,衣服……睁眼就是钱。”
“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让他去坐牢呀!他不挣钱,两个孩子怎么办?你们养吗?国家养吗?”
“真的,你们别劝了,你们这叫站着说话腰不疼。有这功夫,我不如回家把衣服洗洗,把家里卫生搞搞,说不定还能抽出点时间来刷个剧。”
孟响与向暖对视一眼,孟响小声说:“遇到这种,我们也没办法。”
有心无力。
向暖抿了下唇,“我能单独和她聊聊吗?”
“当然。”
孟响敲敲门,示意里面的民警先出来。
向暖走进去,看清了曹芳芝的样子。
年纪大概三十五六,但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光芒,却像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
是枯叶要落地前的摇摇欲坠。
是隆冬季节,被大雪深埋的孤立无援。
透过这样一双眼睛,向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你,你又是谁?”
曹芳芝愣了下,虚张声势地站起来:“我又不是犯人,你们一茬接一茬的换人审问我,是几个意思?”
“不是审问,只是聊聊。”向暖平和地朝她笑笑,“最多十分钟,好吗?”
女孩儿面容清秀,目光澄亮,像是清晨刚绽放的娇花,还未染上尘埃,干净的让人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