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把粮食搬了。这些粮食,有土豆地瓜,也有米面玉米,每人差不多合算一百斤二三十斤。王建国的那份,他走之前就送到他爷爷奶奶那儿去了。
等会儿让郑峰拿走自己那份儿,唐爱红的给她换成粮票寄过去。
两个男的去搬柜子,桌子。程榛和张静宁清理屋子,把女生两屋的炕席卷走。把洗漱用品,小桌子凳子拎走,把像油灯这样小零碎包好拿走。
然后郑峰两人又把锅拔了,郑峰再把五只鸡绑住放到车上。
家里的工具,程榛拿走了自己的亲爱的小背篓,拿了砍刀,和一把斧子。一把镐头一把铁锹,还搬走了小推车。张静宁也拿走了背篓和砍刀。其他的都给村里留下,用不到了。
剩下的半剁木柴,程榛也搬了多半儿,过去当下能用。最后他们把几个大缸都搬走了,好在咸菜和酸菜都吃完了。
她还去菜园摘了点儿能吃的菜,放到簸箕里。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家很快就搬空了。
程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去灶房和自己的屋子转了一圈,挨个锁了门。
这个地方,虽然简陋的很,但给了穿越之初的自己一个家。现在,要告别了。再见了。
他们刚走出大门,程榛就看到大队长来了,拿着两封信。看到程榛几人,说:“信。”程榛接了,一封是唐爱红写的。她看看另一封信,写的是郑峰收,就递给他。
程榛也没急着看信,说:“大队长,这几件工具,您拿走吧,充公了,我们以后也用不到了。”
“用不到好啊,就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大队长笑了笑,还是淳朴的样子。
大队长又说:“程榛你还有两个多月的工分儿,等到秋后,我让大福回来一趟,给你把粮食搬过去。”
程榛正要说我自己来,大队长拦了,说:“大福力气大,捎点儿东西,不费劲儿。”
程榛只能说:“好,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挥挥手,说:“那就走吧,都下午了。”程榛跟大队长说:“那我们就走了。”她再正式的说了句:“谢谢大队长。”
大队长拿着东西拿走了,程榛锁了大门,说:“再等我一会儿。”她把奶糖拿了一些,去找小莲。
小莲就在门外玩儿,程榛还问:“小莲这么早回来了?”“程姐姐你傻了?现在都五点了。”程榛摸摸头,说:“是傻了。”忙傻了。细碎东西太多了。
程榛把糖拿出来,说:“我要去县里上班儿了,你好好上学,有时间就去找我玩儿,好不?”“真哒?”“真的。”“那……”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小女孩儿,她说:“小莲,我们去割猪草吧。”“静静,你等一下。”
程榛猛的回头,小女孩儿跟小莲差不多大,发育不太好,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脸黄黄的,头发也黄黄的。
难道这就是杨静静?程榛把手里的糖塞给杨静静一块儿,其他的给了小莲,说:“那你们去吧,小莲了我走了。”
女主不女主的,程榛也不在意了,地图已经不一样了。除非黑市相遇,不然还有什么矛盾?难道自己和张静宁能喜欢上陶秉文?别逗了。
程榛往回走,又去买了个新炕席,自己的炕席太小了。
她抱着炕席,上车走了。
车到县城,四人合力把屋里清扫了一遍,把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又和泥把锅安上。
安置一个家,比搬家快一点儿。但安置完也八点多了。好在现在是夏天,天也没有太黑。
“走喽,请你们吃饭。”几人洗了手,洗了脸。往外走。幸亏去北京换的粮票还有一些,虽然是全国粮票,可惜了点儿。
到了国营商店,因为有岑瑜归,服务员就热情了很多,他们顺利点到了一碗红烧肉,一条鱼和两个带肉的炒菜。
回去的路上,程榛突然问:“你们都是请假出来的吧?”张静宁说:“我们一月两天事假,不扣钱。”郑峰点头。岑瑜归说:“我们只要没案子,根本不管。”
那就行,程榛感觉轻松多了。刚买了房子太兴奋了,她根本没注意今天不是周末。
程榛说:“张静宁,你能直接搬吗?需要报告吗?”“不需要。搬完说一声就行。走吧,我东西少,很快。”
程榛说:“走走走。”
岑瑜归说:“我不去了,我去还车。”“好,今天谢谢你。”无论之前程榛对他有多少意见,看见他这么尽力的帮忙,那些意见也散了。
“咳,甭客气,应该的。”一不留神,那小流氓样子又出来了?
他转身上车,开车走了。
程榛三人去了张静宁宿舍。张静宁打包零碎,程榛帮他打包被褥。被褥打包好后,拎下去,给郑峰背着。
程榛又上去她打包了衣服和小物件儿。张静宁水壶脸盆,程榛拎着包,几分钟就走到家了。
郑峰说:“我先回了,你们慢慢收拾。”程榛送出去,说:“谢谢你。”郑峰说:“咱们一个院子里的知青,你说这话有必要吗?”“行行,你慢走,明天来搬粮食吗?”“不急。”
郑峰走了,程榛插门,进屋。
张静宁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她正在帮程榛铺铺炕褥子。炕席早就铺好了,新炕席在下,旧炕席在上。炕柜放在靠东墙的地方。
旁边还放着小炕桌。
程榛睡在靠灶房的那边,这边有两层炕席,再铺上炕褥子,铺上床单。
程榛又去参观了一下张静宁的屋子,她也睡在靠灶房的这一边,格局没什么差别。只是有两个炕柜,另一个是唐爱红的。
“万一能回来,还能住几天。”张静宁说。
“那样当然最好了。”程榛笑,只是机会不大吧。
唐爱红说她们过了新兵期,已经分到部队里了。她跟王建国都在北京,只是在不同的连队里。
还说了很累很累,但她心情愉快,觉得鱼入大海一样,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又表达了想她们,说如果他们去北京,可以找她出来玩儿。
程榛两人趴在炕桌上写回信,一人写一张。
程榛写了自己最近的生活变化,从大队会计到公安局会计,还写了不得不搬的理由。
这时候,程榛才反应过来,张静宁的指责不是没道理。自己可以很自然的跟唐爱红诉说烦恼,但当时,跟张静宁一字没提。
这就是区别。她说的对,自己总觉得她柔弱,下意识就没想过求助她。
程榛定了定神,接着写,自己买了个小房子,把知青点儿的东西搬来了。如果她能回来,欢迎来住。
又写了粮食会换粮票给她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