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无形的地网罩在施杞外婆的周身,种种原因下她很难离开启东那块地方去看外面的世界。
但施杞可以把她的所见所闻讲给外婆听,施杞也可以将其他城市的味道带回去给外婆。
想到这里施杞有些激动。
老年人的人生可能早就在某一个时间停止,之后就是在不断重复着相同的生活。
他们被时代抛弃,被子女忽视,被工作撇下,他们想要参与火热的世界,但脚下却没有进入世界的路。
老人们不敢打扰小辈,也不想打扰。
他们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引领者,他们养育了一代的人,他们教导着一代的人,他们的辛勤也创造了一个时代。可长江后浪终将推着前浪走,青出于蓝胜于蓝。
老人们被追赶得猝不及防。
他们只能不懂装懂,他们不愿低头,他们有苦难言。
他们是长辈,却处于劣势,他们不愿意服老也不服输。
他们就这样一直在晚辈们看不见的地方吃力地生活着,只是大部分都失败了。
老人们的审美、认知、见识、技能,在如今的社会里大部门都无足轻重。
谁都不想自己的晚年是坐吃等死,谁都希望晚年能够五彩斑斓的精彩。
人生是一种修行,活着就是各种风景和体验的积累。
当老人们参与不了这个崭新的世界时,该是年轻人向老人们伸手的时候了。
施杞想做伸手的年轻人。
她想让老人们都能尝到年轻人习以为常的美食,让老人们能更好地习惯世界的更迭,让老人们也能体验新时代给予的特权。
“顾唯,我肯定能开一家养老院的吧。”
之前丁胜男说施杞可以,可说话的人从徐州考到南京的名牌大学,施杞只考了个民办的大专。
也许丁胜男可以,但施杞不是丁胜男。
“如果你一直努力,肯定可以。”顾唯给的肯定。
“真的吗?”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愿望,每个人也或多或少地努力过了,但有的人会成功有的人失败,除了客观因素,还有就是坚持。”
“开一家养老院会有不能跨越的客观因素吗?”
“如果你想做医生,那就不可能,因为国家规定高中毕业考进医学院的人才能考医师证,这就是客观因素,但开一家养老院却没有。”
施杞想了想,养老院确实没有不能跨越的客观因素,但它所需要的金钱和资质也是很难实现的。
“你说得也对,反正我才二十岁出头,总会实现的。”
施杞的右手扶着行李箱的拉杆,左手穿过顾唯手臂的缝隙,两人站在扶手电梯上,朝着乘车点而去。
施杞这回没有和顾唯一起回启东,但烤鸭和烤鸭卤子都不能放很久,顾唯一个人去送。
施杞回家没一会儿就听到妈妈大叫着顾唯去给外婆送烤鸭的事情,一共有两只,等明天初一去外婆家就能吃了。
施杞的父亲刚笑着就松下了嘴角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施杞,“两只都给外婆啦?不给奶奶留一只啊?”
施杞本想说是顾唯也不知道奶奶喜欢吃啊,施杞的母亲已经护犊子地冲过来。
“干嘛为难孩子?这就说明小顾和外婆有缘分。”
施杞的新年就在父母的吵闹声中开始了。她换上衣服打理了下头发,就被父母拉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