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阿姨拿了钱,额头的伤也没感觉了,她跑到厨房熬粥,这原本就是她今天没有做完的工作。
房子一共也就七八十平,事情的前因后果老杨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刚进来的时候看过老人一眼,跟他妈妈差不多年纪,这要是他的妈妈被打成这样,他才不会放过那个人。
他想说脏话,但又怕房间里老人听了会受刺激,终是忍着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走去房间,就在沙发上不断更换着坐姿。
他误会老人了。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是被长期重压导致的精神崩溃。
董阿姨在厨房热粥,施杞在房间里陪着老人,老杨就坐沙发上等。
那已经关闭的大门处,门把手正在上下晃动。
“小施,他回来了。”
董阿姨的话音刚落,光头老人就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嘴里哼着歌,满脸的意气风发。
他的手里拿着鱼竿和一个桶,桶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第一时间是朝着墙上的开关处摸去的,但下一秒他发现,这个家和他预想中的不同。
光头老人是算好了时间回来的,这时候的家里应该只剩下他老婆一人在房间哭泣。
客厅的餐桌上应该有做好的饭菜,他不用再偷偷拿手去抓叉烧,他可以自如地吃光剩下的所有。
反正摄像头也照不到桌子上的东西。
可想象中昏暗的客厅不存在,客厅的灯亮着。
那女人还会自己开灯吗?
他再一看,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而应该回家去的保姆,正在厨房开着火。
这是他的家,他的儿子媳妇妨碍着他一家之主的地位,连保姆都敢这么嚣张了?
保姆是花钱雇来的,放在过去看,不就是佣人吗。
“小董,谁允许你带人来。”
施杞听见外面的声响准备出去,但拉着她手的女人也听到了。手腕上的力道加重,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施杞走不开。
“我是家政公司的人。”老杨先一步回答。
“来干什么?”
光头老人站在门口,将鱼竿和桶放下,换了鞋子就拉了个餐桌椅。他也不朝前走,就这么坐着打老杨。
董阿姨将煤气灶熄火,“你打人我肯定要告诉他们的。”
“我什么时候打人了?你不要胡说。”
光头老人回答董阿姨的话,但眼神还在老杨身上,老杨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和光头老人大儿子身上的气质相似。
“大姐身上都是伤,你还不承认。”
董阿姨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不怕。
“你就是要加钱吧?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少冤枉我,家里是有摄像头的,摄像头没拍到就是假的。”
摄像头能照到的区域只有客厅,房间里发生什么它探不到。
董阿姨也不理他,跟流氓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她将滚开的粥挖了两勺到碗里,将中午吃剩的叉烧全都放在粥里捂着。
光头老头盯着董阿姨的动作,那装叉烧的塑料盒里一瞬间空空荡荡。
早知道他出去钓鱼的时候就把叉烧带走了,这下吃不到了。
董阿姨拿着碗就朝房间走去,光头老人在后面问,“你是来给我们家做饭的,我的饭呢。”
“我只要管大姐,你的饭你自己做。”
“凭什么,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出去。”
光头老人的语气急切暴躁,但身体却没有挪动,他的眼角时不时地瞄向沙发上的老杨。
门外传来敲门声,金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