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徽州城的街巷充斥着呜咽的风声。
曹谦摇摇晃晃地跟同伴从热闹非凡的得月楼出来,看到戴着黑帽的小厮站在前面,脸色骤然一变,便抬脚狠狠地踹在小厮的屁股上。
小厮陪着一张笑脸送走一个贵客,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不想遭到身后的阴脚,整个人便从台阶扑向了地面。
此时地面早已经雪泥满地,刚刚那辆离开的马车拉下一堆马粪还来不及清理,小厮的头恰好撞进马粪中。
小厮莫名其妙吃了如此大亏,年轻人的火气不由得噌地上来了,便抹掉眼睛前面的马粪愤怒地望向行凶者。
“哈哈……倒是跟你们这种下等人身份相符,你真像一坨马屎!”曹谦看到小厮满脸的新鲜马粪,却是转怒为喜地嘲讽道。
跟在身后的公子哥都是目中无人的狂少,这没事还找人欺负取乐,而今看到这个小厮狼狈的模样,亦是纷纷跟着嘲笑起来。
有个持扇的公子哥更是附和着道:“曹兄,妙哉,妙哉,此人一身黑,今满脸鲜粪,岂不正是一坨马屎吗?”
“小武,你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向曹公子道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闻讯匆匆走出来,当即不分青红皂白地命令道。
小厮此时鼻间清楚地嗅着马粪的臭味,而嘴唇还粘着一团,心里却是万分不愿意向这个恶少道歉。
“老鸨,这就是你们得月楼的教养?”曹谦看到这个小厮竟然有几分硬气,当即便直接施压地道。
都说酒是检验人品的良药,而今曹谦喝得已经上了头,加上骨子里是打心底瞧不起这些底层人员,却是表现出一种老子是天皇老子的张狂。
老鸨虽然知道这个恶少是在无理取闹,但谁让人家的银子多呢?
她先向曹谦赔不是,扭头看到小厮的犟脾气上来,当即又是沉声提醒道:“小武,你是不想赚钱替你家还债,好让你妹妹被送来得月楼吗?”
小厮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只好向生活低头道:“小的刚刚挡了公子的道,还请公子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老鸨看到小厮已经道歉,当即便赔着笑脸地道:“曹公子,他刚刚来这里没几天,干活还不够利索,还请你莫要他一般见识,回头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本公子专治各种不服,现在就要他知道自己压根不是东西!”曹谦却不打算到此而止,又是指着小武趾高气昂地道:“你说你就是一坨马屎,谢谢本公子赐名!”
老鸨看到曹谦不依不饶,便再度向小厮施压。
小厮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却是不得不舍弃尊严地道:“小的就是一坨马屎,还请公子莫要跟小人一般见识!”
哇哈哈哈……
曹谦看到这个小厮自称自己是一坨屎,显得十分高兴地大笑而起,便跟着伙伴朝着不远处的客栈方向走去。
人香花香酒醋香,不过跟底层的百姓没有太大的关系。
此时徽州府已经是宵禁时分,路上的行人稀疏,但有几名狂少的书童正打着灯笼在前面为他们引路。
众公子哥虽然今晚喝了不少花酒,但今晚的风很大,吹得他们又不至于即刻醉倒,正是摇摇晃晃向前走着。
到了百信客栈的巷道口,曹谦已经远远看到了百信客栈的红灯笼,便跟其他人分道扬镳,一个人朝着前面走去。
曹谦突然尿意来袭,并没有打算回到客栈再上茅房,而是带着几分醉意便解开裤腰带。正当他正准备尽情放松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便十分恼火地想要将脾气撒到这不开眼之人的身上。
啊……
曹谦转过身子愤怒地望向拍他肩膀的人,却是突然吓得脸色苍白。
次日清晨,晨曦初露,灰蒙蒙的天空刚刚亮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