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后,便对铁刚询问道:“他的底子怎么样?”
“马马虎虎!”铁刚展颜而笑,只是话里仍旧进行贬低道。
在卯时正刻,帅魁这边刚刚结束晨练,接下来便是晨读。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帅魁被安排在考前班,跟其余二十人一起摇头晃脑地背书,正式开启这个时代的学业。
殷正严那张国字脸不苟言笑,手里拿着戒尺在这里来回踱步。
在发现一个学生滥竽充数后,他当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戒尺,让那个学生伸出手掌,然后狠狠地抽打了两下。
帅魁看到殷正严拿着戒尺过来不免有些紧张,但却流利地背诵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
在占据这具躯体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得到惊人的提升。
像这《大学》的内容,记忆的原主人仅仅只能勉强朗诵,但自己的脑海却能清楚地浮现当时学习的场景,结合自己前世的知识储备,对所学习过的内容简直是倒背如流。
殷正严来到帅魁的身后,正是想要借此机会给帅魁一点颜色,以报早前的捉弄之仇。只是在这里站立良久,却是始终挑不出毛病,不由得诧异地离开。
青松书院每日的教学分为早、中,晚三个时段,其中晚学是针对住宿生,这种教学强度堪称地狱模式。
早读完毕后,便到了学生吃早饭时间。
住宿生和走读生各自散去,只是帅魁想要吃饭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殷正严将帅魁叫到他的值房中考核。
帅魁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打量这间值房的布局,看到临窗位置有一张宽大的书桌,中央摆着茶桌,而里间则是一张实木床。
“现在是第一考!若是不能过关,那么今天的早饭便不许吃!”坐在茶桌前的殷正严摆着一张棺材脸,显得严肃地告诫道。
帅魁此刻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现在只能是见招拆招,便强打精神并拱手道:“先生请出题!”
“今天第一考不会过分为难你,便考个最简单的吧!在四书五经中,为何要先读大学?”殷正严手里拿着早上教习的《大学》,当即便进行考核道。
帅魁对《大学》的内容可谓已经是滚瓜烂熟,对《大学》的考核还是十分有信心,但在听到这个最简单的问题后,当即便傻眼了。
哪怕再如何刁钻的问题,以自己的记忆力和前世的知识储备怎么都能应对下来,但“不可要先读大学”却是直击他的知识盲区。
“熟读书中的内容和理解内容的含义固然重要,但如果连为什么要学习此书都不知道,那么即便读万卷书也是枉然!”殷正严看到帅魁回答不上来,当即便是严厉地批评道。
帅魁在脑海认真地搜索两世的记忆,却是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好主动认罚地道:“学生确实不知,还请老师赐教!”
“先读大学,以定规模;次读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现在让你们先学《大学》,便是你们知道今后要做一个怎么样的人,达到‘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此于至善’的三重境界。”殷正严将手放在《大学》书籍上,显得一本正经地教导道。
帅魁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深意,当即心悦诚服地拱手道:“弟子受教!今后一定谨记,不会再让老师失望!”
“退下吧!”殷正严仍旧面沉如水,却是轻轻地抬手道。
只是看到离开的帅魁,他的嘴角却是轻轻上扬。其实他知道帅魁不可能答得出来,虽然帅魁是他遇到天赋最高的学生,但性情却过于顽劣。
在自己初讲《大学》的时候,帅魁却是借着尿遁离开讲堂,故而他压根不知道首读《大学》的深意。
帅魁显得十分失落地走出值房,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殷正严摆了一道,不过哪怕知道又能如何?
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是事实,依照两人的约法三章,却是只能老实地接受饿肚子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