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三人不知其中曲折,见那人仰面而倒,也没太多反应。
就算是一向悲悯世人的楚穹,这一路上见过这么多悲惨之事后,也逐渐变得心肠冷硬起来。
总归是要将有限的注意力放在活着的人身上的,已死之人,不值得牵扯他们太多精力。
建瓯城北门附近的城门,在城墙之上站着一个手持长戈的甲士,此时正两眼无神的看着城外。
忽然,他看到有三人策马而来,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逃荒的饥民,便大声问道:“来人止步,城门重地,不得擅闯!汝等何人?因何到这建瓯郡来?”
三人距离城门三四丈外勒住了马,凌云大声喊道:“我等乃是赋闲书院之人,奉院长之命,前来相助越州受灾百姓,烦请将军行个方便,放我等进城。”
那甲士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好奇,还有这么好心眼的人过来救灾?
可他又往三人身后望了望,这一无粮草押运,二无车马通行,仅靠这三人三骑就来救灾?口气忒大!
所以他撇了撇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呔,好个不要脸的狂徒,口气这般大,也不怕闪了舌头,速速离去,莫要在这里跟你家官爷打趣!”
一旁的段霄听了这话,双眉倒竖,大喝道:“哼!我家院长乃是前护国大将军!我等奉其之命,来援护你越州之地,你竟敢直接这般无视我等,谁给你的胆子!”
听了段霄这话,那甲士明显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打鼓,但又不想堕了面子,于是一脸不信的说道:“你说是就是了?老子没见过!有本事你让你们那个什么院长亲自过来跟老子说!没准老子一高兴,还就放他进城了。”
城下三人听了他的话,眼中俱是寒芒一闪,而后只见三人跳下马来,快步向城墙跑去。
段霄先是冲到城下,只见他猛地扎了个四平大马,双手平举,楚穹凌云二人腾腾两步,脚尖踩在其双手之上,被他用力向上一抛,竟一下子跳了一丈有余!
就在二人力竭,将要下坠之时,凌云抽出手中“破晓”长刀,向黄土夯实的城墙猛地斩去!
平日里那城墙经历风吹日晒,又地处南越之地,常年承平,自然没经历过什么战乱之祸,这墙体也不甚结实。
被他这么一刀,竟真如切豆腐一般刺了进去。
凌云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抓住楚穹胳膊,借力一荡,就将楚穹在空中来了一次“接力”高抛。
楚穹借着这个势头,又向上腾空一丈有余,而后单手一探,从其身后仓啷啷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像凌云那般照着城墙一刺,再次借力,竟一跃至这城楼之上!
那甲士什么时候见过这般登城之法?早已被三人这般身手惊得呆立在原地,楚穹飞身上得城楼,也不拖沓单手成爪,直接拽住他的脖领子,甩手将其从城楼上抛了下去。
随后自己也飞身而下,经过自己佩剑之时,还将其随意抽出,顺势卸力。
城墙中段的凌云将楚穹抛上去后,便抽刀飞身而下,此时见城楼上二人从半空跳下,段霄凌云,二人一人一个,将这两人接了下来。
只是脚下地面,一个印出了一个脚印,另一个则是整只脚都陷入了土里。
“师兄这手段还是要强过我太多啊”
看了看段霄脚下的印子,凌云一边掸了掸鞋上的土,一边摇头说道。
段霄没说什么,只是轻哼一声,但嘴边还是隐隐有些自得之色。
而后三人纷纷转头,目光不善的看向那出言不逊的甲士。
见三人又这般手段,此时又都盯着自己,尤其是那个红衣之人,满脸阴鸷,好像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毙于此处一般!
这甲士很是干脆,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方才口不择言,三位好汉饶命啊!”他赶忙大声求饶道。
见他如此软骨头,三人面上都露出鄙夷之色,段霄更是一副厌弃,扭头离得远远地。
“都已经说了,我等乃是奉了前护国大将军之命,前来援护越州,你还敢如此狂吠,真应该割了你的舌头,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凌云撩起袍角,一边擦拭着破晓,一边阴恻恻的说道。
把那汉子吓得一抖,险些尿了裤子。
楚穹此时脸上已无怒色,冲凌云摇了摇头,而后站到那甲士面前,轻声说道:“我师弟所说确实不错,我等奉的,乃是前护国大将军南宫驰先生之命,你现在速速去叫门,我等有要事与郡守大人通秉。”
那人看着眼前和颜悦色的白衣剑客,又想起方才那人如鬼魅一般飞身上城的身法,不禁后背生出一片冷汗,已经回暖的天气里,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而后他点头如捣蒜一般的应承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叫门。”
楚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拉起,而后带着他往城门出走去。
那人幸好有楚穹相搀,此时双腿还隐隐有些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