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热闹过的沐家,因为几位小小姐的到来,从老爷老夫人到下面伺候花草的园丁,都不自觉地面带笑意。
实在是三位小小姐太可人,任谁见了都要心生欢喜的。
尤其是雪小小姐,一点也不认生,同谁都能说上话,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和沐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混了个脸熟,丫鬟小厮也乐意陪着这位小小姐玩闹。
而另外两位小小姐,一位端庄,一位雅静,虽不如雪小小姐那么热情,却也平易近人的紧。
沐家的下人们和其他人家的奴仆相比,本就得了不少善待的。
这几日又能见识到几位小小姐的气度,直觉得沐家家风大善,能入沐家服侍,真是他们的福气。
今日的晚膳又是很丰盛的一餐,有燕雪这个小活宝在,一顿饭吃得可以说是快乐又满足。
饭后覃舒容带着沐婧衣母女几个在府里闲逛消食,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太白山,一些有关太白山的记忆被沐婧衣翻了出来,似乎原身在八岁以前,总爱和同龄的孩子一同往山上去玩耍,直至被她娘亲带在身边教养才停歇。
但等到原身画技小有所成之后,她又时常往山中寻觅入画的景致,可以说太白山对原身来说,是一个能让她放松身心的地方呢。
在沐婧衣的世界里,太白山是秦岭山脉最高峰,如鹤立鸡群之势冠列秦岭群峰之首。自古以来,太白山就以高、寒、险、奇、富饶、神秘的特点闻名于世。
可是在原身的世界中,太白山只是溟洲的众山之中的一座小山脉,是沐婧衣幼年时常去游玩的地方。
可即使如此,沐婧衣也对太白山升起了兴趣。
虽然知道肯定不是同一座山,但好歹占了同名这一点,对于如今的沐婧衣来说,多少算是一种慰藉。
“我记得阿娘有一副画作就是画的太白山雪后的梅林,那时我便想着能亲身去到画里看看就好了呢。如今是不是可以实现这个想法了?”
燕霂听到外祖母说起太白山的事儿,就想到了自家阿娘的一幅画作,那是她在中洲去到何处都见不着的景致,现下有这个机会去看一看实景,燕霂满脸期待。
“霂儿想去,外祖母当然不会让霂儿失望的。只不过,今年还未下过雪,可能同你阿娘做的画会有所差异。”
覃舒容是不会拂了外孙女的想法的,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去取下来,就更别说只是去太白山的梅林看一看了。
“无妨的,今年我们陪阿娘在外祖家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总有能看到雪后梅林的机会的。先看看雪前的太白山,并不冲突嘛~”
燕霂双眸亮晶晶的,能去太白山先看一看,有没有雪倒也不那么重要了。
“你们要留下来过年,可是当真?”
覃舒容在燕霂的话音落下后,也是双眼一亮。她和老头子都想外孙女们可以陪他们过个年,但她们终是燕氏女,想要留下她们过年,或许不妥。
可这会儿是外孙女自个儿说要留下的,她可太惊喜了。
“你们祖父祖母能同意吗?”
覃舒容这话虽是问的燕霂,可望向的却是沐婧衣,毕竟孩子的话不一定作得了数,但自家闺女想来是知道确切消息的。
事实上,沐婧衣也是一脸懵,这件事昨晚也有问过几个孩子,但后来叉了话题,就忘了这个问题了。
现在又被提起,再加上自家老母亲这么看着自己,沐婧衣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答不上来的她,端着疑惑的笑容看向几个女儿。
“祖父祖母不同意也没用呀,我们不回去,他们拿我们也没有办法嘛。”
燕雪的小脑瓜子转得很快,想也没想就接话道。
就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挑衅燕家长辈,覃舒容的喜悦顿时就冷却了,她虽然想要孙女们陪,可也不想与亲家生矛盾,那样等自家闺女回去后,受苦的只会是自己闺女呢。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先斩后奏呢?若是你祖父祖母不允,你们还是回去的好。”
说出这话,覃舒容也很难受,但为了闺女,她不得不忍痛啊。
“外祖母放心,爹爹会说服祖父祖母的。”
一直安静牵着沐婧衣手的燕霓突然开口,她简单的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却让覃舒容又高兴了起来。
只要燕翀决定留下过年,那亲家也就不能怪到自家闺女头上了。
“那敢情好呀,可得让你们爹爹尽快跟你们祖父祖母通讯说一下,省得你们祖父祖母多挂心啊。”
“好,待会儿我们就去找爹爹,给祖父祖母去信。”
燕霓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点头,保证一定将这件事情完成。那认真的小模样,让覃舒容看得直乐,将人抱进怀里直呼乖囡囡。
在陪着沐擎添下棋解闷的燕翀,不知怎么的连打了两个喷嚏,引得沐擎添侧目询问:
“着凉了?身子骨这么差的嘛?”
燕翀揉着鼻子,总感觉自己是招人惦记上了,就是不知是沐婧衣在念他还是旁人呢。
听着沐擎添的话,燕翀也不恼,还笑得挺谦和,回道:
“多谢岳父关心,小婿身体好着呢。大概是婧衣与几个孩子在想我吧~”
说到三个外孙女,沐擎添对着燕翀的严肃脸也带上了几分笑意,他虽然不是很待见燕翀这个女婿,但三个外孙女他还是很喜爱的。
当年他因为种种原因,缺席了沐婧衣的成长,他多有歉疚,如今能有机会弥补给沐婧衣的孩子,也是一种慰藉。
“婧衣将几个孩子教得很好。”
沐擎添虽与老妻相敬如宾,也算恩爱,但他并不会插手教养孩子的事宜,所以在他的观念里,孩子识大体有教养,那一定是孩子母亲做得好。
那么三个外孙女这么惹人怜爱,自然就是自家闺女教得好了。
燕翀闻言并没有反驳,这一点他也是很认同的。即使沐婧衣对他是听之任之的态度,但也从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一句他的不是,相比起来,他还真的是混蛋,莫说是维护沐婧衣的面子了,就是不落她的面子,似乎都屈指可数。
想到那日在沐婧衣房外听到的话,燕翀又觉得心脏处开始泛起疼意。他以前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今想要再拥有这福气,怕是要付出更多才行了。
“岳父说的是,得妻婧衣,是小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小婿定会好好珍惜的。”
落下的那一子巧妙地将要赢的局面拉回到分庭伯仲的境况,笼络好老丈人,对燕翀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果然,沐擎添很受用燕翀的话,以及他下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