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最初决定为了贺知屿去联系她的时候，端言就知道，这个头一旦开了，之后或许就会有数不清的纠缠。
只是端言没想到，这所谓的纠缠就然来得速度如此之快。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直接就这么过来了。
而且这架势，不用说也知道就是来逮人的。当然，端言在最初打那一通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之后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了。但是当时的局面，为了贺知屿，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
至少为了贺知屿，她这么做是值得的。
这会儿距离端言打这个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贺知屿坐在休息室里，守在端言的身边也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在那个副局长走后，贺知屿就始终都没有再开过门。他推开门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是因为，当时端言正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
而且，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端言正在吐，而且，吐得很厉害。
事实上，在贺知屿进来之前，端言已经抱着脸盆有吐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了。但端言一直在吐，就连中间的停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那种。
贺知屿当下就凝眉，脸色也变了。
但是他没有立刻上前，甚至都没有惊动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端言会突然这样，但是他很清楚，人在呕吐的时候，尤其是这样难过而猛烈地呕吐，他如果贸然上前的话了，是不可以的。
他只有压下了嘴边的话，一直等到端言终于吐完，是真的吐完，端言抬头的时候甚至连嘴角都沾上了一点红色。
不管是这个呕吐的量还是呕吐的方式，都已经是不正常的了。
就算是端言的情况在当初最严重的时候，贺知屿都没有见过端言像几分钟前的那个样子吐过。
所以，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在瞬息之间变成这副样子？
贺知屿突然就不想问了，他本身也不是好奇，就是询问而已。对于这个问题的结果，贺知屿其实是并不在意的。
甚至若不是因为事关端言，贺知屿连问都是不会问的。
如果一个人真的已经影响端言的状态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其实她和端言究竟有什么关系，曾经又有什么样子的纠葛，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也并不在意。
如果远离这个人是能让端言感到舒服的话，贺知屿情愿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当即就决定不问了。
端言这个时候似乎是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但她依旧执着得很。看到贺知屿靠近，最开始是瑟缩了一下。倒也不是害怕躲闪什么的，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因为刚刚吐过，所以这会儿身上都是那种味道，脏的很。
贺知屿那么干净，要是沾染上了就不好了。
但是一抬头，就对上了贺知屿忧虑的双眸。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他怎么可以忧虑呢？他眼中的忧虑怎么可以是为了她呢？
她真的错了，她真的什么都做不好，她又把事情给搞砸了吗
因为这样的念头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理，端言陡然间又突然后悔起刚才的举动来。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其实在意识到这个女人已经靠近她生活的时候，首先她的生理和心理就已经从里到外地排斥这一点了。
她又开始犯病，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