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知屿问出问题之后，陈存睿看了贺知屿良久。那目光在贺知屿的身上顿了良久，半晌，突然张开嘴，笑了。
但是那笑意，怎么说呢，莫名就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端言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么了。总觉得，那目光里有点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可是陈存睿，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啊，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呢？
但就在端言愣神的功夫，陈存睿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仰起脸，冲着贺知屿嘻嘻笑。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那边贺知屿已经坐回了位置里，准备开始一次正式的问询。
然而，且不伦方才究竟是不是端言的错觉，这场谈话注定是异于寻常的。
因为先开口的人并不是贺知屿，而是陈存睿。
陈存睿依旧是盯着贺知屿的那个眼神，贺知屿也没有说话。
在这一片静默之中，两人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声地对峙。
先开口的人，反而是陈存睿。
但是据端言观察，应该是陈存睿在这场无声的交锋里落了下成。
这原本也是正常的事情，若是落了下成的人变成了贺知屿，端言反而要更加惊讶了。
不管怎么说，这终究只是一个刚刚满八岁的孩子啊。
陈存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避开了贺知屿的目光。但他似乎依旧没有放弃试探，并且试图让自己变成那个先发制人的人。
“你们这样不经过我父母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就不怕我告诉他们，然后投诉你们吗？”
“你们这个职业，又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若是吃了处分，那是大事吧？”
不得不说，语言有时候真的是最能激出人们情绪的人。短短三句话，在另一边听着的端言就已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此之前，他万万没想到，陈存睿是这样一个孩子。
这样的人，真的是需要他们开导的人吗？
端言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向贺知屿，虽然没有说话，但贺知屿已经看明白了她的想法，他轻轻摇了摇头。
端言努了努嘴，稍稍往后站了一点，脸上是一副再明显不过的，我不想看见他的表情。
看得贺知屿有些好笑。
紧绷的心神也有一瞬间的松懈，贺再转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又严肃了许多。
“说说吧，你在那个家里，经历了怎样不公平的对待。”
“怎么可能，他们才不敢。”
这会儿端言几乎已经确定了，不管是这会儿陈存 睿脸上的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八岁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