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存睿却像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对面两个人因为他的表现而产生的异样。
也不在意有没有立刻得到回答，不过却大有一副你们不说话我就继续问下去的架势。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那就继续下一个问题。
端言有一分钟的失神里，甚至已经在怀疑，这个孩子他是不是因为长期处在某种压抑的环境里，以至于其实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
只是陈存睿，在长期的压抑里，好像已经逐渐学会了掩饰。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一个还只有八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了喜怒不行于色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端言并不是没有答案，只是她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确定而已，毕竟陈存睿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她自己曾经怎样暂且不论，同样的经历和心态，她始终是不希望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若是陈存睿变成今天这样，真的完全就是家里的原因，那这个原生家庭，究竟是有多恐怖？
端言不敢想。
从刚才到现在，她在陈存睿露出那个表情的时候，就一直有点怕怕的。
就比如说现在这会儿，她就一直回避着陈存睿看过来的眼神。但是很奇怪，她感觉从刚才开始，陈存睿有意无意的，目光好像一直就在她的身上。
他似乎也感觉出了她在躲闪的意图，却偏偏像是故意的一样，哪怕是身体偏了一个角度，也要看到已经缩到了贺知屿身后的她身上。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吧？
好在，他这样的反常也已经吸引了贺知屿的注意。贺知屿虽然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端言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形向她身边偏了一寸。
那个角度恰好挡住了陈存睿看过来的视线。
陈存睿显然也注意到了贺知屿的动作，端言明显看到他勾了勾唇，笑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却从善如流地避开了贺知屿的目光。
所以他是故意的？
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端言就确定了，他肯定是故意的。
但是，为什么？
在此之前，在今天之前，她是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陈存睿的。那么，现在是为什么？她能从陈存睿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好奇，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意。
端言不明白。
但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一下子就被身边的男人给打断了。贺知屿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没有压低。
“不要看他。”
就是正常的那种音量，不，还是有一点刻意抬高音量的感觉的。
贺知屿的这话，应该是故意说给陈存睿听的。只不过，陈存睿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是了。
但是，贺知屿会让局面的趋势被一个刚满八岁的男孩子给拿捏住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