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四人与老人告别。
四人没有在柳阳城待多长时间,赶紧离去,在客栈买了份地图他们才知道,柳阳城与葬天大荒所在之地相隔不远,还有六百里罢了。
想到葬天大荒,路上还要经过一地,西凉锦州城。
快马加鞭,小半日功夫便到了锦州城。
锦州城城楼高高耸立,城头之上有一小阁,那是锦州第一人洛琅鸿所在之地,不过前些日子因为圣武大会,洛琅鸿去了江南,至今未归。
四人进了锦州城,已是临近正午,便找了酒楼去吃饭。
四人刚刚落座,点好菜之后,便悠悠然喝着小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踉踉跄跄跑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伙人。
李青甲看着这情况,笑着对三人道:“咱们是不是扫把星啊?怎么到哪哪出事。”
赵无芒笑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几人都停下手里与嘴里的动作,看向那边。
那人踉跄奔向柜台,柜台掌柜显然是不想趟这趟浑水,一把将那男人推了回去。
此时,那伙追逐他的人也追了上来,领头的人只有一只眼睛,手里握着钢刀,不由分说,一刀便向那人劈了下去。
“去死!”
那人身形一转,堪堪躲过了这一刀,那一刀狠狠劈在了地板上,木质的地板瞬间被砍碎。
那伙人都拿着钢刀追砍上去,丝毫不给那人喘息的机会。
那人拿着剑,上面已经有铮铮缺口。
那人身负重伤,被砍中一刀,倒向后面。
那伙人的头狞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吗?你不是英雄爱美人吗?”
那人虽然身受重伤,但还是不屈服,仰头看着那人,满脸愤怒说道:“要杀要剐,随你。”
随后转头看着在座的客人,大声嘶吼道:“诸位,谁愿意助我一次,此人乃是大奸大恶之辈,横行乡里,杀人无数,谁愿意助我诛杀此贼!”
在座的客人竟是把头都转了过去,秦不臣看到此景,怒火中烧,刚要拍案而起,被赵无芒拉住,他疑惑的看着赵无芒,可赵无芒却是将手一指,秦不臣顺着赵无芒手指的方向看去,竟是前些日子帮助他们入凉的老人。
秦不臣坐了下来,有这尊神秘高手在,哪里轮得到他们出风头。
几人继续看,那人悲凉的仰天大笑,泪水划过脸颊,立刻被脸上的鲜血染红,他不知是哭还是笑道:“想这江湖哪里还有什么快意风流,如今江湖,可耻,可耻啊!”
那伙人的头嚣张大笑:“哈哈哈,你不是厉害吗接着来啊!”
那人认命一般倒地不起,张开了两臂,又环环抱住,什么都没有抱住,可又仿佛抱住了一切。
他叫张孝郎,本是那锦州城附近的一处小村落的四品小武夫,他与同村一家女子覃梅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覃梅长相虽然不算倾城倾国,但也算是千里挑一的面貌,尤其是生的白净,故而周边大小村庄的男人也都将其视作梦中情人一般人物。
而追杀他的那一伙人,乃是锦州城富商曹家的管家,曹家本就是山贼出身,而管家郭雷便是曾经的二头领。平日里更是仗着曹家的势力鱼肉百姓,在两天前看上了覃梅,惨案就此发生。
一天前的夜里,郭雷带着人闯进了覃梅的家里,惊慌的覃梅没有丝毫防备,便惨遭郭雷毒手,又被郭雷的人轮番污淫,终究是不堪受辱,咬舌自尽,香消玉殒。
而郭雷觉得晦气,竟是去尽了覃梅的衣服,用绳索捆住,吊在了覃梅家门前的老槐树上,随后便潇洒离去。
待到第二日张孝郎去看望覃梅的时候,那尸体已经冰硬,苍白的面庞,口中的血还没有流干,可无论是张孝郎如何哭泣,那张甜美的脸,再也不能睁开那柳叶青眉。
张孝郎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覃梅身上,抱回家中,仔细清洗干净,潸然泪下,将覃梅葬在了小溪旁边的柳树下。
到了正午,张孝郎一人一剑杀进了曹府,可他不过四品小武夫,如何能在曹府中大杀四方,终究一剑刺了郭雷左眼,然后无奈逃窜。
一路至此,张孝郎本想靠着江湖侠士的力量,彻底杀了郭雷,不曾想,这江湖如此让人失望!
张孝郎已经认命,微笑着,面前浮现出覃梅的音容笑貌,缓缓闭上了眼睛。
“梅儿,我这就来陪你了,对不起,没能给你报仇。”
当郭雷的钢刀将要落下之时,那老人大声喊道:“等等!”
李青甲几人本来就要憋不住出手,刚要出手,就听见老人开口,心里那块巨石落了下来。
那老人正言问道:“年轻人,可否听老夫一句劝,不杀他。”
郭雷狞笑,大声笑道:“嗯?哈哈,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爷办事?你这老东西找死不成?!”
老人丝毫不在意,继续问道:“不知因为何,你非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