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正望着两排树出神,又听到师姐说:“你自己想办法在每一棵上面采一枚即可,我忙完来帮你。”说罢也不等池答话轻轻一跃就到了溪对面,然后沿着溪流几个起落就已经摘到数枚果实,片刻后身形消失在远处的树丛之中。
池收回目光想片刻,他先对着面前的一棵大树躬身行礼客气道:“师傅请知,我要去摘您家的果子了。”
说罢起身正欲爬树采摘,忽然咚的一声一枚熟透的乔香果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池抬头望向树上,只见几个小的枝桠轻轻摆动着,不知这颗掉落的乔香果是被风吹的还是什么原因,他也不多想,喜滋滋捡起了那枚果子然后来到第二棵树下。这次也是刚刚低头行礼就又有一枚乔香果落在头上,池心中暗想:这样也好,虽然被砸的有点疼但是省去我爬树的辛苦了。如此想着便若无其事地躬身再次一礼道:“谢师傅恩赐。”
待采到十棵树时,池开始嘀咕:你帮我采摘就好好帮我,干嘛总是砸我的头,就不能落在我脚边。沉吟了半晌,只见他慢慢行礼弯腰时忽然抬头看去,他本意是看看果子落下的时机好用手接住,可是这一看他愣住了,本来以为师傅在树上施了神通,谁知他看到的却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小兽正蹲坐树杈上,一手举着一枚乔香果正欲砸下来,另一只手抓着一枚硕大的红色浆果放在嘴边张口欲咬。它见池抬头看向自己也是一愣,显然池的举动出乎了它的预料,手里一滑乔香果掉了下来。“啪”,果子落地的声音响起,那小兽猛的回过神来,举起另一手里的红色浆果向着池兜头砸下来,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中面门。这次虽然不疼,可是那野果汁液充盈,红色的果子四散溅开,弄得他满头满脸,连衣服上面都是一片通红的果肉和汁液。
正在树上奔跃逃窜的小兽回头见此情形也不再逃跑,它把身体伏在树干转头望着满身狼狈的池,浑身皮毛一抖一抖发出嘎嘎如鸟叫般的怪声。
池一听更加生气了,这小兽分明是在笑自己,而且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他紧跑几步来到那兽趴伏的树下,正在想办法如何打它一顿,忽然只见那兽四肢一抽,仿佛笑的岔气了一般,从树干上直直落下,池见状心中大喜,忙伸手欲接住。就在此时半空中灰影一闪,那小兽便被人双手捧着腹部稳稳落回地面。
池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自己的师姐忙向她跑去,安看他靠近不自觉向后退了半步说道:“这才一会功夫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池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被师姐嫌弃了,他立刻恶狠狠盯住师姐手里的那只长的身体有点像松鼠四肢又有点像猴子的东西说道:“是它给我弄的,它用果子砸我。”
那小东西听到池告自己的状也不示弱,转身爬到安的肩膀冲着池张牙舞爪指天画地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安见状伸手扯住那小兽一只耳朵把它拎下悬在自己面前说道:“耳朵你休要狡辩,他以后就是你师叔了,还不快去跟池师叔道歉。”
池这时才把那个叫耳朵的小兽前前后后观察清楚,它脑袋很小耳朵却很大,四肢生有手指脚趾,身体长不盈尺,尾巴只有成年人的手指长短,尾尖的毛不像其它兽那般呈收拢状,而是像碗口那样发散开来,一眼看去就像是被人从中间扯断过一样。它背上的灰色毛长且很尖锐,遇到危险时候应该可以炸开立起来保护自己,肚皮上面是一层灰白色的短绒毛,难怪师姐也不敢直接抓它身体而是拎它的耳朵或者捧着它腹部。
耳朵被放在地上,冲着池又是一阵叽叽哇哇的叫嚷,池不懂它想干什么,只能看向安师姐希望他能给出一点提示。而安就那么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俩,应该是在想事情没空搭理他们。池没办法只能蹲下身子顺着师姐的话说道:“阿多师侄,刚刚是一个误会,你也不用向我道歉了,我还得谢谢你帮我摘了这么多的乔香果。”
他因为只听到师姐叫了一声耳朵,便想当然以为这个小兽是唤作阿多了,那被他叫作阿多的小东西听他这么识相也不再叫嚷,只见它立起身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安,然后双手放回地面,迈开四肢翘着短尾巴以一种很潇洒的姿势向一边溜达着走去,边走还时不时拿眼斜瞄站在一边的安,但发现对方好像没有在看自己便又折返过来,从安面前向另一侧溜达过去,这次安注意到了它那刻意显摆的样子,一伸手又将它耳朵提起。
“这样也好,你既然可以帮你师叔的忙也省得我出手了,你们就继续采摘吧,忙完了来那块大石头找我。”说着还指了指溪水边不远处的一块光滑大石头。
池摸了摸头说道:“师姐我还是不麻烦阿多师侄了,我自己摘吧你们等我一会。”说罢把手里的乔香果放在地上转身向着下一棵树走去。
看着走远了的池,安有些疑惑道:“他这样胆小拘谨,为什么却有勇气去猎杀应兽呢?”耳朵在边上听了伸出自己的爪子挠挠头似乎表示它也想不通。
一会的功夫,池已经爬到一棵大树上,他骑坐在一支枝桠上面伸手想去摘离他不远处的一枚乔香果,一阵风吹来树冠来回摆动,池面色一白,慌忙俯下身子双手抱紧身下的树枝一动不敢动。安看他可怜,冲他说道:“你先下来吧,剩下的我让耳朵帮你摘。”
池听后伸头看向树下,见师姐正抬头望着自己,便努力挤出一个满是羞赧的笑容说道:“不用了师姐,我自己可以的。”
说罢也不再停留,双手一撑身子直接站起,快速抓住那枚果子摘下放入衣兜,然后转身顺着树干滑落到地面。
然后是下一棵,行礼,上树,采摘,下树。这样摘完几棵树,池的双手已经被粗糙的树皮磨破,但他却不肯停,用袖子裹住手掌继续去摘下一棵。等三十棵树采摘完,池已经累得手脚发抖,血水也已将他的衣袖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