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明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看来这事,不是阁老愿不愿意,而是陛下愿不愿意。”
“老夫若出面,若事崩,何以挽回?…当今,唉…”
叶向高缓缓起身,无力的看向窗外,轻声道:“老夫现在连见陛下一面都不可求,又如何能发挥作用。现今,我们只能做身外客。”
刘一燝犹豫道:“此案不但涉及东宫,更涉及陛下和太后,陛下岂会不闻不问?”
“陛下初闻此案反应甚烈,不至于放任吧?”杨东明也道。
“那是陛下不曾听别人言,”叶向高目光深遂看着远处紫禁城的宫墙,“老夫慢了一步,陛下如今已然疑我。”
“这…”
刘一燝和杨东明对视一眼,摇头不语。
片刻,杨东明忽道:“那魏某所任不过陛下新设镇守官,其回京参与此案,又将手伸向东厂,宫中难道无人制止?”
刘一燝闻言,也道:“早闻秉笔马堂有意东厂督公一职,曹元奎属其一派,今被魏某所杀,马堂岂能饶他?嗯,看来倒也不必咱们出手,这内寺还需内寺磨啊。”
杨东明觉得有道理,马堂此人名声固然不佳,外朝多年来一次弹劾于他,但其毕竟只是敛财,不敢干政。而那魏某却是仗着皇帝宠信,胡作非为,不仅火烧东林书院,私掠东林师生,更在南都大闹一番,此番又替郑妃张目,这种人于朝政的危害可比马堂大的多。若马堂能除去魏某,于外朝而言,无疑是好事一桩。
“马堂虽为秉笔,但魏某有陛下手谕,怕不敢动之。”刘一燝一想到那魏良臣在刑部出示的圣上手谕就头疼,这叫什么,这叫狐假虎威!
“不去管他,”叶向高转过身来,已作决定,吩咐刘一燝,“科道那边,须得安抚下来,不要再多生事端。”
刘一燝虽是不愿,但却不敢违叶向高,只得点了点头道:“阁老放心,我马上去都察院。”
叶向高又于杨东明道:“刑部这边将人手撤回,对外如实说此案移东厂便是。”
“好。”
钦犯都叫魏某弄到东厂去了,刑部哪还有事做,杨东明自是应了。
“阁老是不是再见见陛下?”
刘一燝转身准备去都察院时,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他真是不甘,这么好的打击郑家的机会,怎么能就此错过啊!如果能证明孔学等人确是郑妃授意谋反,对东林党,对大明,对东宫都是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