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林英她们走了之后,张梦月害怕林英她们上门找她的麻烦,又怕她祖母知道了责罚于她,这几日她都是跟着林柔待在林府。
今儿一早她一起来就感觉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正准备跟林柔一同用饭,就看见她身边的丫鬟跑了进来。
“怎么了?是不是姨母她们来了?”丫鬟一进来张梦月就忍不住问道。
“是,她们正往这来呢。”
“月儿,快,我们去你祖父那。”林英平时是懒得跟林柔计较,一旦她发起火来除了林老爷子她谁都不怕,林柔以前也是被她收拾过的,赶紧拉着张梦月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林英跟林氏站在院子里。
“妹妹,月姐儿,你们让我好找啊。呦,这是准备出门呐。”
“姐姐,我们正准备出门买点东西,你是回来给母亲请安的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林老爷子不在,看着这样一脸笑意的林英,林柔心里怵得慌。
她跟林英从小斗到大,她太了解林英了,别看林英她现在一脸笑意,可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们给剥了。
“有事啊,那你去吧,不过,她得留下。”
张梦月看着林英指着自己,她吓得腿都快软了。
“姨母,我错了,姨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看林英还是不松口,张梦月赶紧拉着林柔,“母亲,我害怕,母亲。”
“别怕啊。”看着女儿被吓成这样,林柔赶紧把她护在身后。
“林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女儿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还得了周家这门亲,外面的流言也已经快过去了,你为什么紧抓着不放呢?”
“你说的轻巧,差点死的人不是你女儿,你以为一句放下就能过去了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火,看来你是忘记了啊。”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在林府,父亲不会同意的。”
“你觉得我会怕这些?来人。”林英的话刚落,就有两个嬷嬷拿着木棍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抬板子的小厮。
见东西摆好了,林英摆手让两个小厮退下。
“动手。”听到林英的话几个嬷嬷上前要去把张梦月拉过来。
几个嬷嬷都是身强力壮的,哪是林柔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姑娘太太能挣脱的,不过几下张梦月就被两个嬷嬷压在凳子上。
“林英,你干什么?你疯了,我要找父亲。”林柔想去救张梦月,可她也被两个嬷嬷死死按住,只能对着林英大喊。
底下人搬来两张椅子让林英跟林氏在一旁坐着,林英喝了一口茶,直接无视林柔的声音。
“打。”
随着嬷嬷的板子落下,张梦月的惨叫声遍布整个院子。
看林英真的打,林柔拼命的想要挣脱,可嬷嬷力气太大了,她只好哭着跟林氏求救。
“二姐姐,求求你了,你让她别打了,月姐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啊,她是做错了事,可再这么打下去她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我求求你了,二姐姐,你帮我说说话。”
看到她这副模样,林氏不觉得她可怜,反而觉得十分解气,这么多年她仗着林老爷子为非作歹,让她们受了多少委屈。
“妹妹可别这么说,我哪里担的起,不过是一顿板子而已,不会有事的,放心,我们会把此事捂得牢牢的,不会传出去的。”
“你们,我不会让父亲放过你们的。”林柔看求情不成,心中恼羞成怒。
“聒噪。”听林英这么说,立马有嬷嬷上前,把林柔的嘴给堵起来。
等林老爷子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梦月趴在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整个臀部都是血,林柔发丝凌乱,哪里还有半分昔日京都贵妇的姿态。
“都给我住手,林英,林然你们在干什么?”看到疼爱的女儿跟外孙女被打成这样,林老太爷顿时火了,对着林英两人大骂。
“你们两个逆女,竟然这么折磨自己同胞的姐妹,你们两个太放肆了。”
看到林老太爷来了,林英也丝毫不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父亲,林柔教女无方,女儿这是在替她管教呢,免得再出去败坏我们家的名声。”
“你已经嫁到李家,柔姐儿的姑娘如何与你何干?轮得到你去插手。”
“不是父亲您说的吗?我们是同胞姐妹,虽说林柔的母亲是个妾,有些不配,但好歹我们是一个父亲。母亲无能,做姨母的还是能管教的吧。”
林老爷子看她用刚才说的话堵自己,一下子被噎住了,不知道怎么说。
“父亲,您心疼她们?那我的怡姐儿呢?她因为张梦月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外面还有那么多的流言,您可有为她着想,您这几日有去看过她吗?您知道我们这几日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我,我那是……”,面对林英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林老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亲,我来替您说,因为您不爱母亲,对于我们这几个孩子您也不爱,在你的心里只有林柔才算是你的女儿,我们这些人对您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今日我捆了林柔,打了张梦月您就这么心疼,那我的女儿呢,你心疼你的女儿,我也心疼我的女儿,你不替我们主持公道,那我就自己来。”
说罢,林英叫人继续打。
“父亲,您救救我啊,救救我的月儿啊,再这么下去她受不住的啊,父亲,你答应过姨娘会照顾好我的。”林柔嘴里的布已经被拿出来了,见林老爷子被林英说起了心中的愧疚,林英还不肯放过张梦月,她只好用死去的姨娘来提醒林老爷子。
“你住手,不准打了。”林老爷子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愧疚,因为林柔的话又消失了。
可打板子的嬷嬷都是林英从李府带来的,说她这么多年培养的心腹,没有林英的话,她们都不会停手的。
见林英跟那些嬷嬷都不理他,林老爷子气得上前给了林英一巴掌。
“啪。”
此时院子里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看林英还站在那没回过神来,林氏赶紧上前去看她的脸,虽说林父年纪大了,可终究是个男子,林英的脸红了一大片,林氏赶紧叫人去拿冰块。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林氏觉得这些年林老爷子是越来越糊涂了。
一掌下去他也有点后悔,可他一向强硬惯了,绝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我是她父亲,打她一巴掌怎么了,是她先忤逆的。”
“父亲,倘若这件事换做是张梦月掉进水里,你会这么善罢甘休吗?你不会,在你眼里,她们做什么都是好的。今日若换作是我,我定会把她一脚踢进平湖,让她尝一尝我女儿经历的一切。”林氏说完就要扶着林英出去。
“父亲,今日之事我不后悔,你呢?”林英突然停了下来问了这么一句。
“我也不悔。”林老爷子心里能感觉到,若是他说出这句话她跟林英之间的父女情分怕是要没了,可他的性子就是说不出服软的话来。
“那今日是我打扰了,告辞,林太爷。”
看着林英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林老太爷感觉一些东西正在渐渐离他而去。
“今日之事各位最好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妄想以此博取别人的怜惜,不然最后丢人的恐怕还是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林氏这话就是在警告林柔她们母女,她们要是敢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她就敢把张梦月干的事抖落出去,让她们管好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