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中年人背负双手,在林间闲庭信步,就像一个刚刚吃过午饭,在自家屋后的树林里悠闲散步的人。
他越想越得意,脑中甚至已出现了楚玉数月后找到无忧公子,才发现上当时的情景。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张口大笑几声。
当他张开口的时候,却愣在了那里,再也笑不出来。
他看见了一个人。
他宁愿自己看见的是山中的孤魂野鬼,也绝不愿意看见这个人。
这个从树上跳下,站在他前面的人,居然是楚玉。
楚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中年白衣人,眼中充满了讥笑嘲讽之色,道:“前辈既舍不得诛邪,又何必千里迢迢,将它送入川中?又何必当着群雄之面,将它还给明教的司空前辈?”
“他将剑送入川中,自然是因为将剑给他的人,命他将剑带入唐门。他舍不得此剑,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剑上确实藏有诛邪剑法,只是他还没有找出来而已。”居然又有一道身影背负双手,踩着林间斑驳的光影,施施然走到二人身旁,道,“他将剑还给我,自然是因为他惧怕我大光明圣教,不敢与我一战!”
新来的人居然是司空晓。白衣中年人自然是方子清。
楚玉忙抱拳问道:“前辈怎么也来了此处?”
司空晓笑道:“诛邪神剑虽是一柄绝世宝剑,却也是一个大麻烦。我自然不能将麻烦留给你,自己却一走了之。”
方子清觉得自己瞬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比见到一个绝不想见到的人更糟的事,就是见到两个绝不想见到的人。
司空晓冷冷地看着方子清,道:“你是不是觉得,世上绝无人能想到,你将剑送出以后,居然又偷偷地抢了回来?你是不是想将诛邪神剑据为已有,仔细查上十年二十年,将剑上的绝世剑法找出来?”
方子清垂首默立,仿佛已呆了。
这个在江湖上已成名二十多年的君子剑,在魔教右光明使面前,竟似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天下人只知诛邪上藏有无上剑法,却不知剑法只留给有缘之人。若是无缘,就算在剑上找上十年百年,也绝不可能找出剑法。你总算得了诛邪,也只敢偷偷摸摸,空做美梦而已。”司空晓冷笑道:“和楚公子相比,你实在不配用剑!”
在司空晓眼里,各闻江湖的君子剑,不配用剑。
方子清能在江湖上搏得君子剑之称,绝非浪得虚名,其剑法之凌厉迅猛,确实鲜有人及。司空晓居然说他不配用剑。
方子清心里很不服气,却不敢说出来。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撩起司空晓的怒火。他很清楚魔教绝技金刚伏魔拳的威力。
司空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心里是不是很不服气?你是不是觉得,楚公子不过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年轻人,你的剑法怎么都要比他强一点?”
方子清仍然垂首不语,心里所想,却正如可空晓所说一模一样。
此时老刘已将埋于地下的剑挖出递与楚玉。唐沐雪也引着郎千机两人掠上山来,奔入林中。
郎千机冷冷地看着方子清,怒声道:“我已将剑给你,为何还要使毒害我二人?想不到名闻天下的君子剑,竟是如此卑劣狠毒之辈?”
方子清长叹一声,终于抬起头来,道:“方某今日身陷于此,唯死而已,诸位动手吧。”
司空晓冷笑道:“你只要能在楚公子手下走过一招,今日就可以不用死。”
方子清心中微怒,拔剑在手,冷冷地道:“楚公子请拔剑,方某今日便领教一下公子的一剑之威!”
司空晓刚才的话对方子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