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摸黑在安南城各处观察着,要在后日制造进攻之前制造混乱。
秦长平拉着赵松在一处围墙旁,贴墙不动,听见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咚……”
直到打更人的铜锣声渐远,秦长平才探出脑袋,确定街道无人,才开口与赵松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开口说道:“放火。”
紧接着又异口同声的说道:“县府、粮仓。”
秦长平给以一个微笑,继续说道:“那我们今夜就得把这些位置摸清楚,县府好找,粮仓一般都有士兵把守,分头行动?一个时辰后在城墙角汇合?”
赵松抹了把脸说道:“没问题。”
秦长平率先猫着腰往城南去,上午他看见都尉往城更南处走,县府应该是好确定位置的。
赵松呆在原地没有动,思考起来,我们所在的城墙角应该是城西北,中午和晚上送食物来的士兵是从东面过来,那些士兵应该是给火头军,粮仓一般都有士兵把守,先去东面看看,确定好方向,赵松探出头在街道左右瞄了眼,确定没人,就闪身在阴暗处穿梭起来。
一直寻找着粮仓的赵松,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东面城墙不远处。
再往前走就是空地了,万一被城墙上的守卫看见就麻烦了,赵松停了下来,怎么办还没找到粮仓在哪。
就在这时,竟听到脚步声。
赵松赶紧起身紧贴身后的墙壁,后退了一些,让自己完全埋在阴影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松大气都不敢出,运起丹田中为数不多的内力,灌注于双腿和手臂上,等会要是被发现了,只能一击做掉他了。
赵松死死盯着墙边,站在两处房屋的夹缝间,此时有些恨这两户人家,怎么隔得这么远,留下三人宽的巷子。
“哒、哒、哒。”脚步声从巷口经过,那名巡守士兵看都没看一眼巷子,直接往前走去。赵松浅浅舒了一口气,心里思考着,怎么这边会有巡守士兵?城西那边除了遇见一个打更人完全没有见到有其他人?莫非粮仓真在东面?
赵松决定跟上刚才那名士兵。
看了眼城墙上,没有发现有人,屏息,无声的跃步追上刚刚离去的士兵。
约莫跟了一炷香,那名士兵一个右转,赵松及时闪到一处巷里,差点就被发现。
不能再跟下去了,返回去差不多要半个时辰,只能再往西走看看,看能否发现踪迹。
赵松刚一迈步。“刺啦”脚捏碎什么东西传来微小声音到耳里,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赵松听得分外清晰,低头看了一眼,稻谷?
赵松蹲下来捻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就是南方特有的稻子,这街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稻子,刚才走过这两户是住宅也不是粮铺啊。
赵松反应了过来,小跑几步,看了看有两丈高的院墙,一般人家怎么会修这么高的院墙。刚才注意着士兵的行动,忘记观察周围的情况了,此时发觉了不对劲。
运转那丝内力于足下,沿着墙略微一蹬,单手抓住院墙顶端,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好家伙,竟是一堆堆的稻谷,每一堆都有一丈多高,这院内竟有六七堆。
赵松轻轻落地,随后又去翻上隔壁院子看了眼,一样的,一连翻过几家院落,都是一样的,院里堆满了稻谷。
这安南城竟然没有粮仓,而是用屋舍屯粮。
确定好了位置,赵松加快步伐朝与秦长平约定的地方前去。
两人碰头,秦长平问道:“找到粮仓的位置了吗?我在城南就找到了县府,但没看到粮仓,可真是奇怪。”
赵松说道:“他们没有粮仓,所有的粮食竟然是堆在西南面的屋舍里,我接连看了几座院子发现全部堆满了稻谷。”
“这么狡诈?”
赵松说道:“估摸着是屯粮习惯与我们大秦不同。”
“不说了,先回去吧,再等会估计天都要亮了。”说完秦长平示意赵松跟上,两人沿着原先路线,返回时又带起一阵冷风,看守的士兵又打了一个哆嗦睡意又被赶跑,嘴里嘟囔了句:“还没到秋分,晚上就这么冷了么,真是难熬。”
二人正好在士兵看来的刹那,扑倒在那处干草上。
“嗯,刚才那两人是趴着睡的吗?”士兵看着贴着墙的赵松二人,心里起了一丝疑惑,不过还是没多想,转而继续看向其他方向。
秦长平趴着低下头对赵松说道:“速度挺快啊,身手都快赶上我了。”
赵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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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境内,官道上。
黑虎上骑着一名少年,黑虎慢悠悠的迈着爪子。
赵亥摸了一下黑虎的脑袋:“那些人可真慢,要是就我们俩,估计昨日就到了。”
后面大概十里远,一列列重甲步卒小跑着前进。
另一处小道上,身穿紫袍格外打眼的一人骑在马上,抬头看了眼月亮,小声说了句:“秋分,万物凋,主肃杀。”
身旁不远处山林内,有无数绿光闪动,时不时有惊鸟在林间飞起。
大秦王宫内,上师殿。
身穿黑袍金边纹龙的赵王,蓦然睁开了眼睛,头发无风自起飘在半空中,双眼竟在黑夜中透出了红光。
“本王,已半步成仙。”
大秦国境其余各处,皆有兵马行动,朝着南方行进,居住在野外乡间的村户夜不能寐,鸡鸣狗吠,小儿啼哭声久久难平。
王宫内,国学舍,发须皆白的老人于床榻坐起。“老夫不能坐以待毙,不义之战,发起必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得在开战前阻止大王。”米夫子坐起身来,自言自语完,点上烛火,穿着单衣坐在书桌前,开始书写起来。
米妃寝宫内,睡着的米妃一头冷汗,手上紧紧攥着被子,好似做了什么噩梦,嘴巴上呢喃着:“松儿,松儿。”
后宫另一处,更华贵些的宫殿内,两名有着八九分相似的女子低声在交谈着什么。
中元祖洲,大秦国以北更北方,冻土之上,一处冰山洞穴内。
一座人形冰雕,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