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令,十万火急,挡路者先斩后奏。”
整条街道上的百姓,都听到了这句话,纷纷退至官道两侧,紧接着就是王宫大门敞开,百余名负甲轻骑奔出,马蹄声不绝于耳。
纷纷议论起来。
一名老者在街道旁看着骑兵的身影嘀咕道:“这是出什么事了?竟然骑个个得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难道是大楚还是大商打到边境来了?”
等待马蹄声远去,王宫大门未关,又有四名守卫走出,手拿丝绸王令,走向布告栏。
官道两侧的百姓纷纷围上前去,小贩连摊位都不顾了,一时之间布告栏处人挤人,已经十多年没见过如此兴师动众了,到底是什么命令。
守卫将丝绸张贴好,站至旁边,大声喝道:“大秦王令,秋分之时出兵伐楚,即日起家中凡年满十六不至半百男子皆需入伍,不遵令者杀无赦,妖言惑众者杀无赦,私通大楚者,诛九族,即日起,宵禁,凡闯宵禁者杀无赦。”
围着的百姓被接连的杀无赦吓得心惊胆颤,这是要发动亡国战了吗?
后面一白头儒衫老者在身旁学生护着下,不断拨开人群,人群中有人不断扯着这位老夫子的衣袖,谁知这老者不闻不顾依旧直奔人群最前方而去。
刚才喊话的守卫皱着眉头看向两人,两人站立在布告栏前,老者自左向右看了一遍又一遍,再看了看丝绸右侧下方朱红的大秦王令四字。
老者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接着怒喝道:“昏庸,大王昏庸啊,大秦百姓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十二年前老夫就说大王征兵是令人去送死,被抓去拘押两年,六年前大王强征入伍,老夫不再言语,今日老夫再不骂醒这昏庸暴戾的赵王,恐这大秦离亡国不远了啊。”
说完这老者竟迈步向前好似要上前去将王令撕下来,守卫见状,手已握在刀柄上,厉声吼道:“再敢上前一步,身死莫怪。”
谁知那老者像听不见一样,已经伸手离那王令仅有寸余,一旁的学生见到守卫真要抽刀了,赶忙上前欲拉住自己的老师,却还是晚了一步。
“咚、咚”两声闷响,守卫一刀下去,老者已身首分离,鲜血四溅而出,守卫握刀挡在王令前,冰冷的眼神看向周围的百姓:“谣言惑众者,杀无赦,谁还要有话要讲?”
一旁的学生,立马跪倒在地上,哭喊道:“先生。”眼睛通红,看向那名杀人的守卫,脸上还带着泪水,却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们还是人吗?大秦的军刀是用来砍自己的子民的吗?”
守卫面无表情,不为所动。那名青衫学生突然站起冲向王令,嘴里还喊着:“我看你的刀能杀多少人。”
守卫马上反应过来,又是一刀斩出,依旧是那一句。“杀无赦。”
周围的百姓惶恐的向后撤去,不一会布告栏方圆十丈处除了四名守卫无一人站立。连杀两人的守卫依旧站在那没有动,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他的手上,那热血也喷溅了一脸。
若还有百姓近距离看他,会发现这守卫嘴唇微动,细弱蚊声般的“对不起。”
今天王宫外这座城注定不安宁,摊贩们纷纷收摊回家,路上只有众多急匆匆赶回家里的人,无非都想多与父母妻儿温存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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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赵松正与秦将军站立对望,两人都赤手空拳,台下有不少甲卒在围观,有几人蹲在一旁窃窃私语。
“你说这新兵能在人屠手上撑多久?要不要下注?”
“我下二十文,三十招内。”
“我下五十文。”
突然一名健壮的身形挤进了四人小团体里,圆滚的肚子在军营里只有一人,火头军老黑。
老黑伸手在衣裳内掏出一贯铜钱丢在地上,说道:“我押一贯,十招。”
那开盘的甲卒嘿嘿一笑,对这位敢骂秦将军的老黑毫不在意,说道:“老黑,你这是看我可怜送钱我吗?谁都知道将军是给这新兵陪练,十招就打趴下还训个屁啊。”
老黑带着笑意也不做声,站起来,对着看台上喊道:“人屠子,十招之内你不把这小子打趴下晚上没饭吃。”
台上的秦长平听到这句话,皱眉,这老黑头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看向对面的少年,不得不感叹一句进步太快了,不用真气,仅凭招式十招之内根本打不过他。
紧接着老黑好像是为了给秦长平增加点压力,又对着赵松喊道:“小子,撑过十招,晚饭给你加只烧鸡。”
赵松马上转头看了抬下的老黑一眼,吞了口口水,烧鸡,以前在宫里从不馋,这现在光是听到名字就唾液分泌不止。随即盯着秦长平悠然开口道:“对不住了秦将军,为了烧鸡。”
话音一落,赵松立马欺身上前,一拳朝秦长平的腰侧打去,好家伙,秦长平没想到赵松为了只烧鸡会这么拼命,举手成爪,一爪抠住赵松的手臂,赵松反应也不慢,再加上这一个月对秦将军的招式已经颇为熟练,被抓住的手肘微曲,侧身顶肘,旁人看来就像撞进秦长平怀里一样。
秦长平,无奈只得松手,后退一步,赵松咄咄逼人,弓步向前,变肘为拳向秦长平腹部打去。
一时之间,秦长平竟被逼得步步后退,只得一直格挡。
“七招,八招,哈哈老黑你是赔了一贯钱还要贴一只烧鸡啊。”开盘的甲卒见状对站在一旁的老黑说道。
老黑连忙喊道:“明天也没饭吃。”
秦长平以掌拍掉赵松的一记鞭腿,听到老黑的言语心里大骂,没办法了,不再压制真气于丹田,一股气息顿时自脐下升起,周身流转。
鞭腿被拍掉的赵松,正临空转身准备来一记回旋踢,这一脚下去,只要自己没被打倒,晚上就有烧鸡吃了,忽然感到秦将军的身形变快了一般,正好临空一脚踢中秦将军的面门,随即被自己被秦长平一掌推出,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这一记力道不小,赵松感觉被打的地方生疼。
台下开盘的甲卒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难道秦将军今天被打出真火气了?不给这小子陪练了?怎么这招这么狠?站在一旁的老黑,眯着眼睛,已经笑着对他掂起手来。
那名甲卒没办法,乖乖从衣裳里掏出刚才的钱一股脑全递给了老黑,说道:“你老黑煽风点火,钱你自己点,不够的话也不给了。”
老黑哈哈一笑,美滋滋的将钱收进衣裳里,脸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灿烂对着赵松喊道:“小子,最后一脚踢得精彩,老秦头玩不起,耍赖用真气了,晚上到老黑这来领烧鸡。”
赵松立刻爬起身来,对面秦长平被老黑这么一戳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立刻板着脸说道:“战场上你随时会遇到境界比你高的人。”
老黑在台下呸了一声,大喊了句:“那你人屠吃金汁的吗?让新兵遇到气盛境的炼体修士。”
秦长平黑着脸说道:“老黑你够了,要不要上来跟我过两手。”
老黑立马撇了撇嘴,又吐了一口口水到地上:“我可打不过你人屠,生火给大家做饭去。”说完还吹着口哨,拍着肚子挤开周围甲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