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
赵松感觉自己双腿跟灌了铅一样,一下也感觉抬不起来了,汗水浸到眼睛里,疼的都有些睁不开,喉咙跟被火烧了一般,现在就是放一桶洗澡水在面前,都能一头扎进去猛喝。
秦前予也好不到哪儿去,吐着舌头,喘着气,闷头跑着,他感觉自己在昏迷的边缘。
“快~快到~”秦前予实在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嘴巴鼻子都在忙着呼吸口气。
只得勉强抬起手跟赵松指了指前面。
赵松减缓了下速度,小跑变成踉跄的向前走,看了眼秦前予指的方向,用手臂擦了下脸上的汗,发现跟没擦区别不大,反而更把汗擦到眼睛里去了,不停的眨着眼,因为天气太热,赵松早就把长袍给丢了,赤裸着上身,下身穿着白色贴身中裤,后背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
军营终于近在咫尺,手挡在眉毛上,勉强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赵松估摸应该差不多午时了。
约莫再跑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人已经看到秦将军穿着铠甲在马上遥看着二人了。
“快,跑快点。”
秦将军的喊声传到赵松耳里。
“嗯啊~。”赵松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挤着叫了一声,骤然提速向前冲去,秦前予不甘示弱,也胡乱摆动着手臂,仰着头向前冲刺。
秦长平看着两名躺在地上的少年,翻身下马,厉喝道:“站起来。”
二人的腹部疯狂起伏着,赵松觉得双腿已经彻底不听使唤了,动一下都做不到。
“劈拉”一声响,秦长平从马腹旁的兜里抽出鞭子,狠狠得甩在地上,对着两人继续吼道:“三息之间给我站起来,军令如山,不然下一鞭子我就抽到你们身上了。”
赵松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双腿抖动和筛糠一样。
啪,秦长平一鞭子抽到了赵松的手臂上,赵松啊的惨叫了一声,随即就是捂住手臂,瞬间红肿了起来。
“站直了,我说过今日开始你就是最底层的军卒,莫要以为我不会打你。”
这可把一旁的秦前予看呆了,没想到爹还真敢抽,立马挺直了后背,连大王的儿子都打,更别说他这个亲儿子了。
赵松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哆哆嗦嗦的站直身体,眼泪却止不住的混着汗水顺着青涩的脸颊淌了下来。
秦长平见状走到赵松面前,吼道:“看着我。”
本来垂着眼睛的赵松,被这一吼,吓得马上抬起头,看着眼前威严的秦将军。
只见秦长平脱下铠甲,丢在地上,再裸开胸腹,大小无数的伤疤映入赵松的眼帘。
秦长平指向胸口右部一朵菊花状的疤痕,大声说道:“这是攻打魏国时,一簇弓箭直接射穿了我的右胸。”
又指向腹部一道横着的长疤。
“这是,我与魏国一名将军对砍时,他差点一刀将我拦腰斩断。”
……
赵松看着眼前疮痍的躯体,怔怔出神,眼泪也停了下来。
“你赵松是命好,投胎到大王那做了子嗣,大秦昔年六十万甲卒就没那么好的命,哪一个身上没有几处伤疤,还有不少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松良久不能回过神来。
秦长平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从未见过你父亲的身上吧?那伤痕可不比我少。”
赵松低下了头,鼻子抽了起来,又强行忍住,昂起头来大声吼道:“将军请罚,赵松知错。”
秦长平将衣衫穿起,再捡起地上的盔甲,转过身向军营内走去,头也不回的对着二人说道:“跟上。”
赵松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秦长平身后,到一处营帐前,掀开帘子,里面的一名正坐在桌前吃饭的一名校官立马站了起来:“见过将军,有何吩咐。”
秦长平转过身,一拍儿子的后背,秦前予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说道:“后面两个月,我儿子交给你训练了,把你保命的活计都教会他。”
“遵令,将军。”
秦长平留下儿子在此处营帐,继续带着赵松往军营中心走。
赵松刚跑到军营时还只是疲劳,刚匆匆一瞥那正在吃饭的校官,饥饿感就涌了上来,吞了几口唾沫,不过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走。
又到了一处营帐,从外观来看与其他营帐没有任何区别,就是门口有一名甲卒站岗。
“见过将军。”门口的甲卒目不斜视。
秦长平也不回应,掀开帘子就往里走,赵松紧随其后。
帐内跟那校官一样的陈列,两侧靠边缘处,地上铺着毛毯,正对门口最远处放着一张行军桌,十分简陋。
秦长平在左侧毛毯坐下,看向赵松指向对面。
“后面你跟我睡一个营帐,你也由我亲自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赵松思考了几个呼吸问道:“将军,可以告知我训练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