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学舍内听着米夫子讲课的赵松有些出神,自打一年前那次被赵亥偷袭后一拳,赵松每次来上早课都会刻意提前一些来,避免与去上师殿修炼的弟弟相遇。
想到此赵松也深感无奈,其实自己对王位从未有过任何想法,可这话说出来,没有任何人会信。
砰砰,米夫子见赵松出神,用戒尺敲了敲讲台。赵松赶紧回过神,继续听夫子讲着儒学典籍。
太阳爬到了当空,烈阳炙烤着大地。
米夫子正好也讲完了今日的课程,看着台下坐着的少年郎,从蒙童稚子,到现在都已快至舞象年岁,的确是过的飞快啊。
用戒尺轻轻敲了敲讲台,台下学子们仿佛都已知道这位老夫子要说什么,都带着喜悦的神色站起身来。
“春课今日是最后一天,大暑将至,与往年一样,待入秋之后再开课学习。”米夫子缓缓开口说道。
学子纷纷躬身将手举过头顶齐声喊道:“拜别夫子。”
之后陆续离开了学舍,赵松落在最后面,打算等其他人走后再找外公借些书籍回去观看。
一位皮肤略黑,眼神却十分明亮的少年在门口探头探脑,赵松看了眼对他笑了笑示意让他等会,走到米夫子跟前,行礼说道:“夫子,我想借阅一些书籍自行回去学习可以吗?”
米夫子含笑点了点头,“你自己挑吧,读着若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来学舍问我。”
与外公答谢过后,便去在讲台不远处的书架上挑选起来,在门口有些等不及的少年只好跑进来,对着米夫子笑了笑。
米夫子倒也是笑着对少年说道:“怎么?前予你也变得好学起来了?要借两本书回去学习?”
被叫前予的少年忙摆了摆手,悻悻然笑道:“夫子不要取笑我了,我在等公子松呢。”
米夫子哈哈笑了一声,抚了抚长须,没有再说话,继续看起自己的书来。
前予的少年走到赵松身旁,说道:“公子,中午随我出宫去我爹那吧,我爹找你有些事要讲。”
赵松有些诧异的看向他问道:“你父亲有事要跟我讲?我都没见过你父亲啊,不去。”赵松一口回绝了秦前予,跟各朝臣子嗣的关系好不要紧,可要是去见了那就不一样了。更何况秦前予的父亲还是一名少良将军,手里实打实的握有军权的将军。
秦前予见赵松断然拒绝忙说道:“是你父王安排的,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但我爹说一定要你去。”
赵松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行,那就去拜见你父亲一番。”说完赵松也不再挑书了,拿着本书去拜访也不好。
秦前予立马拉起赵松说:“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宫门外已备好马了。”
赵松更诧异了,备好马了,这是要去哪儿?米夫子见空手而走的赵松问道:“不借书了?”
赵松已快被拉着走出学舍门口,只得匆匆回去:“夫子,我稍后回来再借。”
米夫子听言自顾自的点头,他心里对自己这个外孙还是极为满意,好学,不骄不躁,谦逊有礼,自己这一身儒学有人继承了。
-----
很快到了整座王宫大门处,守卫并未阻拦二人离开。赵松见此也放心了,看来的确有自己父亲授意,不然自己随随便便就想出去还是很难的。
赵松走出大门还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城墙包围着宫殿群,从大门见居中的正殿,需要走上的台阶足有数百阶,平日里身在其中还没有什么感觉,今日远看,觉得真是宏伟至极。走出大门再步行了约莫二十米,见两名甲卒牵马等候着两人,赵松看着马有些发愣,开口对秦前予说了声:“我不会骑马。”
秦前予被赵松一句话说的目瞪口呆,“啊?你没和我开玩笑吧?大秦王长子,不会骑马?”
两名甲卒在一旁听见,强行憋住笑,可不自觉抽搐的身子出卖了他们。
赵松皱了皱眉头:“王宫里不准许骑马而行,我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吗?”
秦前予点点头,也是,王宫内是不许坐骑代步的,除了那头黑虎。
公子松又没出过宫,每日就是上课,读书,不会骑马很正常。
于是对牵着赵松身边那匹马的甲卒说道:“你趴下让公子踩着上马,稍后你牵着马走。”说完便拉住自己身边骏马的缰绳,纵身一跳,脚踩在马镫上,另一条腿顺势抬起跃过马鞍,一屁股坐了上去。
赵松这边甲卒正欲跪下,赵松连忙扶住就要趴下甲卒,说道:“不用劳烦,我自己应该可以的。”说完就学着刚才秦前予的动作翻身上了马,马儿往后一仰脖子,打着响鼻,嘶嘶叫着。一旁的甲卒见状赶紧安抚起来,估摸着是赵松扯缰绳时太用力了,让马有些惊了。
秦前予看着紧随其后自行上马的赵松感到诧异,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不会骑马吗?”
赵松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不是一看就会嘛。”
……
由于还在大道上,周围还有不少行人、摊贩,两人并未驾马飞奔,再加上赵松确实是第一次骑马,由着甲卒牵着慢慢去往目的地,正好赵松瞧瞧王宫外的样子。
叫卖声,说书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赵松见到种种场景都觉得很新奇,可比王宫内好玩多了,王宫里连大声说话都不行,每个人都是待在固定的区域不能随意走动,宫外可有人气多了。不过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转到了一条人烟相对较少的道路上了。
房屋,院落也不一样,每户都是人家的院落都极大,藏青色的瓦片都精致不少。
很快就到了马就停了下来,到达了目的地,赵松翻身下马,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高门上挂着两块匾额,一块黑底金边刻有六世英烈在高处悬挂,底下挂着蓝底金边的将军府。
赵松下马后拍了拍衣服,正了正衣襟,这位少良将军值得自己钦佩,他可翻过记载,秦家至今七代人都对赵氏忠心耿耿,每有大战秦家将领必先带头冲锋,大王剑锋所指,即是秦将战刀所向。
秦家本不姓秦,而是姓白,先王也就是赵松的爷爷见白家如此忠心耿耿,特赐白家可以国号为姓,整个大秦国只有白家有此殊荣。
“走吧,我爹应该早就在等候了。”秦前予说了声,就率先带路走进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