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点了一下头。
燕渺道:“对了,你之前问我能否复活陆非名,眼下有一条路,说不定行得通。”
谢瞻双目一亮,炯然看着燕渺,满是希冀。
燕渺道:“谢雨楼有一个铃铛,有招魂的功能,可使生者魂离,也可使死者魂归。如果使用得当,说不定可以唤回陆非名的魂魄。”
谢瞻难掩激动的心情,语气急切地道:“这铃铛现在还在我小叔手中?”
燕渺沉吟道:“我想这铃铛应该还在他手中,但是他越狱后至今下落不明,恐怕不太好找。”
谢瞻望着沉眠中的陆非名,沉声道:“哪怕踏遍九州,我也会找下去。”
燕渺拿出几瓶丹药丢进他怀里,“这是我从潮生岛带过来的,都是些固本培元、养灵蓄气的丹药,你毕竟修为停滞了几年,先补一补吧。”
谢瞻道了一声谢,收下丹药。
临走时,燕渺走出两步,迟疑片刻,转身道:“谢瞻,遇事别逞强,玄一宗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谢瞻笑了笑,“你放心,如今我可惜命得很。”
夜晚的度厄城往往是热闹繁华的,但今夜却弥漫着一股与往日不同的氛围。按照惯例,城主逝世本该在城主府外挂起素幡,全城哀悼,可是这一次顾澜庭死了,城主府外并没有挂素幡,街上的人们都在谈论着城主的死亡,却毫无哀悼之意,纯粹只是出于好奇或感慨。
燕渺走过漫漫长街,与无数行人擦肩而过,余光捕捉到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她脚下一顿,接着快步走了过去,拉住那人的衣袖,笑道:“刘玥。”
正在赶路的刘玥先是一愣,然后未被面具遮住的那半边唇角微微上扬,“二狗。”
“……”燕渺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才道:“一别多时,你怎么到度厄城来了?”
“锁链断了,我就出来溜达溜达。”刘玥慢悠悠地说道,从头到脚打量着燕渺,“倒是二狗你,变化挺大,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他说着,用两只手比划出一段小小的距离。
燕渺噎了片刻,道:“有件事想跟刘兄道个歉,其实我不叫二狗……”
“你叫燕渺。”她尚未说完,刘玥已经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燕渺眼睛微瞠,“你都知道?”
刘玥轻笑,“白天你大闹城主府之时,我恰巧有幸得见。”
燕渺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倒也算不得大闹城主府,只是挑明一些事实罢了……”
刘玥问道:“我算的那一卦可准?”
燕渺茫然,“什么卦?”
刘玥眼中泛起揶揄的笑意,“你的桃花运是不是救了你?”
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舒倦的脸,燕渺心中泛起圈圈涟漪,面上却故作镇静笑道:“你这星河宗弟子的名头怕是假的吧?我怎么没有遇到你所说的桃花运?”
刘玥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我的卦术在星河宗可排前三。”
燕渺莫名有些心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讨,便道:“方才见你似是在赶路,要去哪儿?”
刘玥淡淡道:“随便散散步罢了。”他眉梢轻轻一挑,大大方方地问她:“你要一起吗?”
燕渺摆手笑道:“不必了,今日实在是乏了,我想早些回去歇息。”
刘玥笑了笑,与她道别。
望着刘玥远去的背影,燕渺嘴角弧度加深,目光落在他的袖子上,看来星河宗确实不太擅长斗法,对追踪印毫无知觉。
回到客栈,燕渺发现客栈里来了不少面熟的客人。
见她走进门,苏遗蓁立刻小跑过来,拉着她走到旁边的角落里,小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跟舒倦住在同一家客栈?太危险了,换一家客栈吧,换到我那儿去。”
燕渺失笑,苏遗蓁这孩子对舒倦的偏见好像有点根深蒂固了,她道:“没关系的,舒倦他对我没有敌意。”
苏遗蓁态度坚决,“不行!我总觉得让你跟舒倦住在一起就像把咸鱼放在猫鼻子前面一样。”
被迫变成咸鱼的燕渺用一脸平静的表情丢出更加爆炸性的消息:“我跟舒倦要结契了,到时候来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