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倦院子里有空着的客房,但是唐希声执意在舒倦的房间里打地铺,理由是不能让燕渺离开他的视线。
燕渺也没阻止,只在他旁边轻飘飘地说道:“你打得过舒倦吗?我现在连只鸡都打不过,打起来的话可帮不了你。你要是继续花样作死,把他给惹毛了,我们俩就可以手牵手去地府报道了。”
唐希声:“……”
最后,唐希声终于没有在舒倦的房间里打地铺,而是去了客房。
燕渺飘到客房里,从各种角度苦口婆心地劝了半晌。
唐希声态度很坚定,认为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岛主的安全。
燕渺被气得差点当场二次身亡。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燕渺悄咪咪问舒倦:“你有迷药吗?”
舒倦摇头。
也是,正人君子哪有那种东西。此刻,燕渺突然有些想念慕长生了,他那儿什么下三滥的东西都有。
舒倦问:“你要迷药做什么?”
燕渺道:“当然是给唐希声下啊。”
舒倦一脸懵懂,“为什么要给他下迷药?”
燕渺反问:“难道你想让他一直跟着你?”
其实燕渺倒不是觉得唐希声跟着碍事,而是他孤身在道盟地界晃荡,就像一只走在狼群里的羊,太招摇了,指不定哪天就被狼给抓走了。
舒倦取出一张符箓,脸上表情纠结又为难,“我没有迷药,但是有一张沉睡符。”
燕渺双眼一亮,往唐希声的房间望了一眼,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二天,唐希声醒来,发现外面天光大亮,分明已经到了正午时分,他生平第一次睡到这个时辰才醒。唐希声坐起身,一张符箓随着他的动作从他胸口飘落。
唐希声捡起那张符箓一看,脸色大变。他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便向门口跑去。他一把推开门,看到一张写满字的纸被钉在门前的柱子上。
唐希声取下纸张,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完之后,他咬着牙道:“燕!渺!”
此时,燕渺和舒倦早已在千里之外的晋阳城郊。舒倦打算去凉州谢家归还点睛笔,途径晋阳,燕渺便提议到陈家看看,看看陈九离近况如何。
在晋阳城郊,他们看到了由骷髅组成的行尸群,与他们近期遇到的行尸相比,这群行尸的行为显得十分刻板呆滞,它们身上沾满泥土,很多行尸都缺胳膊少腿,他们在城郊的荒地上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引起燕渺注意的是行尸群中的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鬼魂。
鬼魂是个青年男子的模样,一身玄色衣裳穿得歪歪斜斜,长发用一根乌木簪子挽起,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相貌生得俊朗,却带着一股痞气。他行走在游荡的行尸中间,双手捏出法诀,攻向一只行尸。法诀打在一只行尸的腿上,行尸的一条腿应声而断,只能一只脚蹦跶着走路。
第一次看到打行尸的鬼魂,燕渺好奇地飘过去。
青年男子朝她看了一眼,“最近游尸泛滥,这附近不大太平,道友还是速速离去吧。”
燕渺问道:“你特意留在这里打行尸?”
青年男子道:“贫道来找人,遇到行尸就顺便打了。”
燕渺看了看四周,除了行尸,偌大的荒原上再无其他。
青年男子蹙起眉头,接着说道:“贫道要找一个人,他好像是个将军,但是他叫什么名字贫道忘了。”
连名字都不记得,这要怎么找?
燕渺问道:“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
青年男子深深蹙着眉头,认真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贫道记得他是将军的模样,穿着金甲,拿着长-枪。”
燕渺:“……”当兵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这副模样。
燕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男子朝她拱手道:“贫道名叫莫停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好久没人对她这么客气了,燕渺有点不适应道:“我叫燕渺。”
莫停杯笑了笑,笑容爽朗,“燕道友。”
“你在这里找了多久了?”燕渺问。
莫停杯思忆着,“十年?二十年?贫道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