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舒氏长辈拍案而起,“混账!这门亲事是你父母定下的,难道你要违背父母之命吗?”
另一舒氏长辈道:“与谢氏联姻对我们大有裨益,难道你不为舒氏一门考虑?”
又有舒氏长辈道:“如今舒氏日渐式微,你父亲生前便殷切希望与谢氏联姻,重振舒氏门楣,难道你忍心违背他的遗愿?”
无论他们如何斥责,舒倦不为所动,他提起衣摆,双膝一曲跪了下来,却挺直着背脊,一副坚定无悔的模样,说道:“舒倦自愿领罚。”
众长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个个像是恨不得上去踹舒倦两脚,将他踹清醒一些。
舒兼及时出来打圆场道:“今日便议到此处吧,明日再议。”
经过舒兼一番劝说,舒氏长辈们气呼呼地走了。
舒兼拉起跪在地上的舒倦,语重心长道:“三弟,这门亲事并非你一人之事,关乎舒氏未来。我知道你一心向道,无意于儿女私情,但是,为了舒氏一门,你便忍这一回可好?与谢谣结契之后,你仍然可以一心向道,没有人会强迫你必须待在她的身边。”
“道侣应是携手相伴一生之人。”舒倦低着头,缓缓道,“舒氏的未来有许多条路可以选择,可是我的未来只有一个选择,如果失去了这个选择,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说道最后,舒倦的声音变得伤感且沉重,仿佛正面临着生命中无法承受的损失。
舒兼愣住,大概是被他的话给绕晕了。
燕渺也听得有点晕,但大概明白了舒倦想表达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她一直以为舒倦是个榆木疙瘩,没想到竟是个情种。
片刻之后,舒兼叹了一口气,“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若是回绝这门亲事,叔伯们是不会轻易同意的,你要受的刑罚怕是不轻。”
舒兼说完,便叹着气走了,空荡荡的大厅之内只余舒倦一人。
燕渺依稀记得,其实在很早之前,舒倦似乎是没有这么抗拒这门亲事的。
那时候他们刚刚来到青崖,都还只是十来岁的年纪。谢瞻见到舒倦,便笑哈哈地打招呼:“哟呵,这不是我未来的妹夫嘛。”
舒倦默默朝他施了一礼,平静又礼貌地道了一句:“见过谢二哥。”显然他对谢瞻的话是默认了。
燕渺在一旁悄声问谢瞻:“他跟你哪个妹妹有婚约?”
谢瞻笑嘻嘻答道:“跟谢谣,父母定下来的亲事。”
两年之后,谢谣也来到青崖修习。
那时,燕渺与舒倦已经已经十分熟稔,听到谢谣来到青崖的消息,燕渺特意跑过来调侃他:“谢谣来了,你不去看看你未来的道侣?”
舒倦正在练习剑阵,听到燕渺的话,他动作一顿,刚刚凝成的几道剑气随风消散在空中。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以为他害羞,燕渺眉开眼笑,自顾自地说道:“我刚刚去偷偷瞄了一眼,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与你一对璧人,很是般配。”
舒倦默然,再度凝出剑气,迅速结成剑阵,寒意凛然的剑气如同冰锥落向地面,在地上砸出数个坑洞。
燕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瞥了瞥舒倦,今天小白兔好像有点不开心?
再后来,谢谣与燕清时互生情愫之后,燕渺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舒倦:“你跟谢谣,可能还是差了一些缘分。”说完,她忐忑地观察着舒倦的反应,毕竟是个男人估计都无法忍受头顶带绿。
谁曾想,舒倦听到这话竟然笑了起来,模样温和又腼腆,“我原本便打算去谢家退婚。”
不过,谢谣没有给舒倦去谢家退婚的机会,率先找上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块玲珑玉佩丢在他面前,“听说这是我们定亲的玉佩,还给你,我们的亲事以后便作罢。”
众人:!!当众被退婚,谁能忍?不会打起来吧?
舒倦拿起桌上的玉佩,动作轻柔地放进怀里,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众人:??舒倦的脾气也太好了吧……
就连谢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感觉自己在欺负老实人,她语气略显僵硬:“我送你一套极品符箓当做补偿吧。”
舒倦摇了摇头,仍是面带微笑,“不必了,我很开心。”
谢谣:“……”
众人:高!这才是最高的反击!
第二天,舒氏高层会议又开始了。舒倦的倔脾气,燕渺是清楚的,想让他乖乖就范可能性几乎为零。果然,舒氏长辈们一通狂轰滥炸之后,受伤的还是他们自己,一个个快被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