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完全没有料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白棠兮都能偷偷溜走。
分明···分明马上就要进京了!
好的很,到底是小瞧了她。
然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将人追回来了,他已经踏入了京城的大门,京城乃是天子脚下,此刻圣上怕是早已得到了他回京的消息,应该已经在皇宫里等待着他前去述职了。
季子归好不容易放晴的心此刻再度被阴霾笼罩,他咬了咬牙,绽开了一个狠厉的笑。
好的很呐,白棠兮。
若是再叫他抓住,定要将人绑的严严实实的再也跑不了才好。
他将杀回陶都再将人绑回来的念头强行在脑海中压制下去,唇角虽然勾着,但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渗透。
等着吧,等他与圣上述了职,定要想一个让白棠兮肯自己回京的万全之策。
季子归的眼眸深处黑沉沉的一片,牵着马绳的手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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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棠兮对京城当中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此刻的她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了。
因为就在她和南浔回到陶都宅子后不久,她好不容易有了些好转的病再度卷土重来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然而整个宅子却是灯火通明,下人们来来往往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连成嘈杂一片。
白棠兮面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极了。
分明这种情况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现过了,此刻乍一感受到,还真是叫人难以忍受。
由奢入俭难啊。
南浔坐在她床榻边上替她诊脉,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发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口中喃喃。
“不应该啊···”
苗婉站在白棠兮的床头,替她更换着额头上被水沁湿的帕子,感受着白棠兮额头上滚烫的温度,苗婉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南大夫,郡主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怎会突然病情复发?”
南浔也皱着眉,像是遇到了难题,他写下了一个方子,叫苗婉快些去抓药。
“记住要快,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让她的温度恢复正常!”
白棠兮每次一发热,她的泪腺就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的意识还混沌着,含着一汪眼泪,还想安慰身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苗婉。
然而她张了张唇,却喉咙肿痛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最终只能安抚性的勾了勾唇。
这苍白无力的笑容配上她不受控制滚落的泪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一张白纸一般脆弱。
甚至都不需要人动手去戳,一阵风吹过便轻而易举的破碎。
苗婉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主子的,看着白棠兮难受,她的眼里也逐渐泛起热意,她咬咬唇,捧着南浔写给她的方子忙不迭的去抓药,生怕晚一刻便会让白棠兮的病情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