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芬的两只桃花眼,紧紧盯着庄大憨,从打他走进屋来,她的眼睛没有一秒钟离开。
老江湾不缺男人,一直是男多女少。可是王雅芬再看见大憨,比以前更俊朗,更稳健,更充满男人味儿。其他男人无论老少,跟眼前这个小伙子比,都是土狗,癞蛤蟆!
“村委会怎么找不到啊?”充满磁性的男中音!
王雅芬心头一颤,骚劲儿暗自泛滥起来。
颜百灵满脸挂着媚笑,两只眼睛弯成了新月:“村委会老房子卖给穆金凤那骚狐狸精了。正在盖新的呢。有事你就上孙书记家。”
庄大憨向王雅芬点了点头:“王老师一向好哦。”
王雅芬点点头:“哦,哦……”
王雅芬站起身,刚刚走近大憨,“豆——腐——!”一声悠长的吆喝。
“豆腐鲁过来了。大憨你先等等,我去买块豆腐回来给你找钱。”颜百灵说着拿起一只小搪瓷盆走了出去。
庄大憨还没往出拿钱呢。
大憨点着烟,跟了出来。
一个胡子拉碴三十多岁的男人,拉着一辆双轮木板车走了过来。车厢下还漓漓拉拉,滴着白色的浆水。
随着一声刺耳的口哨,超市外面哩哩啦啦过来三男一女四个人。
渔窝棚周遭十里八村都认识,这是渔窝棚的四个村霸。为首的就是村长孙洪发的三弟孙洪生,外号叫孙三牤子。他带着混混儿崔老屁、修锤子。那个女的是孙洪生的表侄女野鸭子李颖。
东北话,管有能耐的好汉叫尿性,没能耐的窝囊废叫熊包。这几个人即没啥尿性,也不算熊包,常常装尿性欺负熊包,这叫二流子。
四个二流子,围住了豆腐鲁的小板儿车。
“豆腐鲁你他妈搂着媳妇儿睡死啦,这老半天才过来!二十块豆腐,装塑料袋儿里!”说话的是崔瞎攮的儿子崔老屁。
豆腐鲁:“诶呦,对不住啊。就剩十八块了,老板娘她……”
颜百灵:“我要两块,给现钱!”
孙三牤子:“咋的豆腐鲁,怕我们不给钱呐?不就是点儿豆腐账么?”
豆腐鲁:“老三,五毛一块豆腐,你们都欠我两百多块钱了。我还得买豆子呢……”
崔老屁:“八百能鸡巴咋的?十八块我都包了,再回家给我弄两块去。哥们今天要来个泥鳅炖豆腐!还是记账。”
豆腐鲁看着颜百灵手里的一块钱,左右为难。
孙三牤子:“快他妈整豆腐去!”
豆腐鲁:“哥儿几个,两块豆腐我没法做呀。再说你们少吃两块,人家这儿给的是现钱……”
崔老屁:“老子十来个人喝酒,这么点儿豆腐能够么?做不了给爷买去!”
“装犊子!”庄大憨叼着烟卷儿,嘴里却冒出嘲讽的三个字。
孙三牤子眯斜着眼睛看了半天:“呵呵,三年多不见,孔大憨,牛逼啦?你来的正好,请你爷爷吃这顿豆腐啊?”
崔老屁:“嘿嘿,这顿豆腐有人给钱了。”
孙三牤子往前一步:“你个憋犊子,进了双龙口还敢炸刺儿啊。听明白没有?二百块钱的豆腐,你个大尾巴狼掏了吧。”
大憨冷笑一声:“要钱么……”把手伸进后腰里。
四个人还以为他往外掏钱,没想到他拽出一条银光灿灿的镀镍铁链子,凌空一绕,缠在右手上。
一眨眼的功夫,他伸左手抓住孙洪生的前胸,迎面就是一拳!
孙三牤子只觉得眼球一道闪电划过,脑袋像是被雷霆劈了一下,没感觉疼痛,金星银星乱闪,随即天旋地转。恍惚间脸上热乎乎黏糊糊一片,勉强睁开眼睛,朦朦胧胧,殷红一片!
崔老屁挥起镐把砸向大憨,忽然手腕被钳住。
他很恼火,本来长大有力的胳膊忽然变成了面条,不知怎样就被扭到后背,一阵酸麻镐把就掉了。随即后脊梁就遭到一下重击,让他五脏翻覆,脚步踉跄,趴在了地上……
大憨说话字儿少,拳打脚踢一下都不少!三个人被打倒在地上。豆腐鲁的豆腐车也被撞翻了,白花花的豆腐摔烂一地!
那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孩野鸭子吓得捂着脸蹲在路边。大憨一咬牙,飞起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李颖“妈呀”一声滚进路边的水沟里……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