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锁我们锁啊,那还不得把你也锁上?”
“也是啊,又不允许跳窗。”
“得了吧,你都被宫主特赦不用上课了,还真纠结锁门这种事?别拿咱们几个寻开心了好不好?”
“没有没有。”阿名摆手讪笑。
……
有那么一次,他由于太能睡,宿舍着火了他都照样睡得死猪似的,而且名寐饮寒只要一睡着,睡前姿势可以一直保持到他睡醒而不改变分毫,并且他睡觉绝对不打呼噜,无声无息。
他是个不论睡着醒着都没什么活力的家伙,醒着的时候,无精打采的跟快死了似的,睡着的时候,那就和死了没太大区别。
还有一次是他在宿舍睡觉,来了小偷儿都不知道,而且小偷也是直接把他当死人对待,结果宿舍除了他和床板,别的都没了
某个平素就看不惯名寐饮寒不求上进的死样子的老师借着那次偷盗事件结结实实把他阴阳怪气了一番。
“东西没了是小事,关键是我还以为小寒同学死……哦不对,应该是出事情了呢,不过还好名寐饮寒同学依然活蹦乱——哦不对,应该是还好咱们名寐饮寒同学依然好好活着呢,不过这件事再一次印证了名寐饮寒同学果然不愧名寐之名照我说,该把他安排在蔚山顶上去住,这样名寐饮寒的饮寒俩字也就有了出处了。”
……
神羽夜的宫门前跟菜市场似的,乱得不行,有贵族学生频频皱眉,也有平民学生安之若素。
名寐饮寒行尸走肉般在临近校门口的一条林荫道上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地走来走去晃悠着,眼睛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好像都是相同的景象,都是那样的了无趣味不能让他觉得有半点意思。
很多办理好了入宫事宜的新人都把目光射向名寐饮寒——都说神羽夜是境宫之下有数的大学宫,人才济济,怎么这个家伙看上去就跟个智障似的?他在那儿转悠什么呢?
许多宫中在学的学生也都看着他谈笑不止,甚至指指点点的为新来的师弟师妹们介绍这位奇人。
然而名寐饮寒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对周遭情况什么也没心思在意。
“小寒,你这样子,可不是作为一个学长应有的表现啊,你看那么多新人都在看着呢。”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表现?拜托,琳儿学姐,我已经表现的很好啦,其实我很想直接躺在这儿就开睡,但我没有!而且还专程出来迎接这群小鸟儿一样吱哇乱叫活泼可爱的新人们,而且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他们的小寒学长能够在这个时间起床散步,是多么鼓舞人心的事,全托他们的福呀。”
苏琳儿无语凝噎,下意识抬头瞅了瞅高挂的太阳,温暖洒满了她明洁清丽的脸庞。
这臭小子,言下之意,是在说被吵到了?!
她无奈看了看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的名寐饮寒,咬咬牙,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
“不管你了!”
“管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呗……真是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名寐饮寒嘟哝着。
苏琳儿听得一清二楚,猛然回头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忍着怒气离开了。
她很想揍他一顿,可打不过,而就算他站着不动,以她的力量,也很难打痛他。
也只有在五年一次的宫武会上,她才能见到一个剑同意行潇洒绝伦的名寐饮寒。
自身够强,宫主垂青,且不争不闹,所以整座神羽夜宫多有笑话他的,却没有敢针对他的。
……
他有时候会在夜晚突然醒来,不是由于噩梦什么的,而是一种很空洞的醒来,而且会清醒的不像他。
也许是每天都睡得太饱了?他想。
醒来后,他会轻悄悄地起身,裹好被子坐在木质的床板上,他看看周围熟睡的室友,总是生出被遗忘的感觉,一如曾经。
就像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睡觉一样,就像他同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忽然醒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着。
然后他就会想想自己是不是要做点儿什么,但他发现除了与窗外那钩残月对视外,别无他事可做。
然后他就会看着残月想想自己明天要做点儿什么。
然后他同样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做什么,于是,明日依旧。
……
漆黑如墨的羽翼张开,一纵入天,暗魄激荡,排开重云。
蔚山之顶。
他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一弯残月很大很大,他能看清楚月上的伤疤纵横,好像他离月只有一步之遥,伸手就能摸到。
可是他知道那是摸不到的。
可他还是伸出手去。
他笑了,抱着胳膊,有点冷。
……
神羽夜宫的创建,是除星族之外的八族为了纪念一位伟大的羽族天谓武者,其名一束夜,天谓枷日,所以神羽夜宫也被称作枷日宫,一束夜在星祸纪中诛星无数,有“夜吞星”的美誉,只是他未能见到星祸的结束,就不幸阵亡于神羽夜宫所在的这片大地,乃为整个星祸纪八族阵亡者中的最强,其武力与战绩,被认为仅次于开创了清世纪的清亦溟与剑不世。
相传他在最后一战中几乎被对手打的粉碎,仅剩一只握剑的断臂,还在高傲地迎着腥风,而插地三分的长剑上,钉着两位星灵的头颅。
八族阵亡的其他天谓武者,亦悉数树碑于神羽夜宫中,与一束夜同受八族敬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