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牧民鼓噪着来到城下,还没等云梯搭好,石块雨点般落下,砸死砸伤的难以计数。想要回头,后面又是明晃晃的利刃,横竖都是一死啊。
只能大声哭喊着,疯了一样往城头上爬,而石块一直没有停歇,后来开始有生石灰粉洒下来,被迷到眼睛的人,惨叫着从云梯上跌落,摔倒在城下,抽搐着,呻吟着。
有人突然感觉黏糊糊的,昆仑部的人泼下来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玩意,正当疑惑的时候,火把落下,轰的一下大火燃起,身上溅到黑油的发出凄厉的喊叫,狂奔,慢下来,跌倒在地,悄无声息,发出奇异的烤肉的香味。
紧接着,煮得沸腾的金汁泼了下来,本来肾上腺素飙升,忘却生死的人被这刺鼻的臭味拉回现实,忍不住呕吐起来。
寒风呼呼吹来,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气、金汁的味道和奇异的烤肉香味,所谓炼狱,也就是这样了吧!
无所谓对错,更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都是为了活着!
不到半个时辰,进攻被击溃,很多人抱着脑袋无视督战兵卒的利刃,四下里奔逃,宁愿被砍死,也不愿意再靠近城墙。
仆骨野利望着战场,笑道:“刘老板,你说得不错,这小子有两下子,怪不得能发明出来情人泪和英雄血。”然后冷冷地身边的部将说道:“将逃跑的全部斩首示众,组织第二次进攻,弓箭手前压,无差别射击!”
“大将军为何不派出精锐一举拿下呢?”刘焉满脸谄媚,恭敬道。
“这个部落的城池坚固,我军本来就不善于攻城,就是派出精锐,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来。他们就是想用坚城消耗我军的锐气,那我就将计就计,利用这些卑贱的牧民,去消耗他们抵抗的决心和有限的物资,等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派出精锐,一举拿下这座城池。”
“大将军英明!”
四散奔逃的牧民被抓回来跪在前线,这些人目光呆滞,甚至面临斩首,连表情都不再有变化。城头上的回鹘牧民哭声一片,城下执行斩首的兵卒狂笑着砍下一颗颗头颅。
第二波进攻很快开始了,几千名牧民抵近城墙,双方再次展开攻防战的时候,城下的回鹘弓箭手方阵突然前推到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一片一片黑云像蜂群一样落在守军的头顶和正在攻城的牧民身上。
刘星看见黑云袭来,下意识地举起盾牌缩在城头外墙的角落里,躲过了这一劫。仆骨野利,你够狠!
仆骨野利这一手确实够狠,虽然回鹘牧民的死亡激增,但守城的一方既要防守云梯的敌人,又要躲避羽箭,难免顾此失彼,因此伤亡率也是居高不下。甚至有敌军登上了城头,与守军展开了肉搏。
“酋长,把咱们的弓箭手也调上来吧,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呀!”
看着这个流着眼泪的族人,刘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回鹘人的精锐还没有出动,咱们只有那几百张弓,羽箭数量更是稀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啊!
“兄弟们,杀啊,咱们的亲人,可都在城里呢?跟狗日的拼了。”看着主城被围攻,达布依颂心急如焚,带着骑兵疯狂地冲击着回鹘人的后军。仆骨野利丝毫不慌,派出万余名精锐骑兵死死缠住达布依颂,差一点把达布依颂所部包围住。
站在城墙上的刘星看着二笔阿布,既感动又生气,赶紧命人吹号让达布依颂撤退。啥是骚扰牵制,就是一股机动兵力和防守城池的主力形成犄角之势,让敌人不敢全力攻城,始终处于警惕不安之中,这就够了。六千杂牌部队,进攻人家的大本营,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达布依颂痛定思痛,当天晚上就佯装用小股部队收复军堡,当回鹘人的援兵到来时,大部队一拥而上狠狠咬上一口,当回鹘人大部队到来时,达布依颂早就跑远了。当回鹘人大部队撤退,达布依颂又摸了上来,坚决地执行当初刘星给偏师制订的作战任务,那就是当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癞蛤蟆,就算不能杀死对方,也得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
只要进入战场,谁他妈的也别想消停!不让敌军舒服地吃饭睡觉,也能极大地消耗敌军的战斗力。
敌人能不能不管这只癞蛤蟆呢?不能,如果达布依颂收复大部分军堡,回鹘大军就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这是军事上的大忌!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回鹘人天天晚上都睡不踏实,都成了熊猫眼,一肚子邪火,发誓攻下城池要十日不封刀。问题是睡眠不足的人,综合能力锐减,这是客观规律,不以意志为转移。
欢迎派出精锐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