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在父亲的手把手指导下,李雷练了一个时辰风驰步步法,初学乍练遇到的问题很多,最要紧的是体能消耗太大,一回到卧室便扑倒在床沉沉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李青昭端来了热水,李雷洗漱后,坐在床上不知不觉开始冥想起来,回顾了姚羽所讲的炼气和经络。
那个世界他便有冥想的习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每天睡觉前,一天发生的事都会自动在脑袋里过滤一遍,因为这个习惯,他对事物的思考和理解能力在无形中得到提高,对他的学习助力非常大,自从养成这个习惯后,成绩一直排在高位,并且一直到高考。
以前和李檀夫妇睡在一起,他只能躺着冥想。从上个月开始,他不再和父母一起就寝,这样他就有更多的自由时间,在这个不大的卧室里他就是主人,想干嘛就干嘛。
“奇怪?奇怪?”李雷眉头越皱越紧,“按常理,气从人体导出用于进攻,但是隔空取剑却是把剑吸引过去,不是气的导出能够解释的啊?”
在那个世界,那个世界里的气功不过是传统的保健养生的方法,他见过楼下的一位退休老干部,常常在花园里练习。至于经络穴位他也从武侠电视剧小说里看过,但是并没把它当一回事,因为在那个世界,经络穴位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无关紧要。
可在这个如同玄幻一样的世界里,却不一样了,炼气术是这个世界中最厉害的修炼体系之一,理解经络穴位更是学习炼气术的前提,李雷明白要学好炼气术,不得不在理解经络穴位上下大功夫。
“隔空取剑,难道是先释放出一种柔性之气,去缠住剑柄,然后逆转气的方向,从而产生引力,把剑吸过来?”他似乎想通了一些,眉头也逐渐松开了。
次日下午,演武厅里姚羽考完了两个孩子,他很满意,两个孩子将人体的正经和奇经脉络背诵得滚瓜烂熟。
李雷将困扰他的问题向姚羽说了,姚羽对李雷连连称奇,“少主你想的没错,炼气术中隔空取物,首先运出体内之气,锁定要取的东西,然后再将运出的气逆转回体内,产生引力,能够修炼到这个水平,就标志着炼气进入第三阶运气境,随着修为不断提升,隔空取物的距离、力道和速度就会随之增加。”
“那炼气术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修为又是如何划分的?”两个孩子同问。
“第一阶段辨气期主要是学会辨别区分气质,学会调息养气,养气后,气可在大小周天不断循环运行,从而充实气海,通过大周天排出废气,储存精气,充实下丹田,这一阶段可近距离察知外气波动。”
“气质?”李雷又是不解。
“所谓气质就是指一个物体或人所具备的气质类型,主要以五行归类。一般物体的气质容易分辨,可人的气质却不好去分辨,当然高阶炼气士分辨低阶的容易,低阶的想区分高阶的却几无可能。”
“为什么要区分气质呢?”姚长也问。
“气质以五形归类,自然遵循五形相生相克之理,比如我炼气术的气质以火为主,就属于火系,若与同等境界的水系炼气士对战,我的炼气术则可能会被压制。”
“父亲,那岂不是你一旦遇到与水系的炼气士,就要望风而逃喽?”
“境界比我低的自然没什么,比我境界高的我也分辨不出气质,同等境界的确实不利,所以只能走为上了。不过境界一旦突破宗师境五行气质则可变换,但是修炼到那个境界,是何尝的艰难啊!”说道后面,姚羽眼神中充满艳羡。
姚羽指着地上的蒲团,“好了,现在我教你们调息养气的法门!你们盘坐着。”
李雷和姚长分别坐到了蒲团上,上身笔直,双腿松盘。
“双手像我这样自然相交形成闭路,不要僵硬,然后放在肚脐外侧半寸处,头正颈直腋下悬空,全身放松,慢慢地摒弃杂念。”姚羽说着就盘坐在二人前面,示范着打坐姿势。
“眼睛微微闭上,身体从头到脚依次放松、放松……”姚羽口中念叨,一边去调整李雷的打坐姿势。
随着姚羽的念叨,两个孩子呼吸逐渐舒缓而绵长,这些迹象说明已经入定了。
两炷香后,李雷先睁开眼睛,见姚长还在入静,便欲闭眼,姚羽摆手止住,以手势告诉李雷揉揉脸和肚脐。
又过了一盏茶的光景,姚长也睁开了眼睛。
见此,姚羽问二人,“告诉我,入静后你们可曾看到什么,有什么感觉?”
姚长先说:“额头前好像有虫鸣鸟叫,还有亮光,小腹处有股热气游走。”
“我小腹处似有一群野马在奔驰,然后看到了朝云,我就睁开了眼睛。”李雷接着说。
“你们悟性都不错,第一次打坐调息,就能感受到气。”
大通四年除夕夜,钟吾封地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城内大街小巷的店铺个个是灯火通明,庆祝除夕的到来。摩肩擦踵的行人们打着彩灯逛街,不时有运货的车队鱼贯而过,车如流水马如龙,一派喧闹繁华气象。
三岔河往西二十里,沙海沙漠,风蚀残丘,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当烈风稍停,能听见海上波涛的声音,沙海沙漠之名也由此而来。
沙漠深处,从夜空中俯视,只能在一片沙丘地带看见数点微弱的光点,那里便是沙海帮的老巢,沙海寨。
沙海寨悍道堂,沙海寨悍匪头子们开会议事的地方。此刻,十几尊青铜火盆火势呼呼烧得正旺,将大厅照得恍如白昼。
大厅是由粗木和巨石修成,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再有那十多尊青铜大火盆的点缀,大厅显得极为粗犷狂野。正北墙上挂着一幅大匾,上面写着“放浪沙海”四个隶书大字,字里行间尤为苍茫霸道。
木匾下方是一张镶金红木大椅,那是沙海寨中的第一把交椅。身为沙海寨寨主的叶锋,此时正斜靠着在椅上,一只脚搭在椅边,叼着一根牙签,眼珠也晃来晃去。
“大当家的,这次是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再晚一晚,可就错过了!”坐在下首第一张椅上的中年刀疤壮汉,他粗里粗气地捶打桌子,把那桌上一盆盆大肉震得起伏不定。
这个刀疤壮汉就是沙海帮的二当家谭三,绰号‘镇西北’,强壮威猛,一脸大胡子更是增添几分威风,他是不折不扣的武技强者,一把熊头大斧用的已经是登峰造极,而且更让人忌惮的是,他非常勤奋,多年前开始炼气,现在已经修炼到聚气后期。在沙海帮历次抢掠中他总打头阵而且无往不利,他原是老大,可五年前因为叶锋的到来,就失去了沙海帮的头把交椅。
“是啊!二当家说的没错,今晚那些乡村采邑中兵丁们、贱民们都忙着过除夕呢,我是最清楚下面是怎么个回事。上面虽有严格命令,可下面执行起来总是要打对折的。”坐在最末位的说话之人正式李樗,他自觉无容身之地,便投靠了沙海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