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天便是进宫赴宴的日子,韩钦月和韩钦茹的衣服首饰已经准备妥帖。
韩钦月是一套鹅黄色对襟褙子搭配同色绣花长裙,外面披一个白色大氅,上面用银线绣着看上去不打眼的梨花,只隐隐有银色浮动,穿上去显得淡雅如仙,因她五官明媚大方,竟一点也不会被人忽视。
韩钦茹选的是一套粉色羽纱上裳,配同色百合裙 ,一走路,裙摆旋转,很是迷人。外披绯色大氅,搭配她细细的眉眼,眉角微挑,竟有一种惑人心神的魅力。
两姐妹都对身上的衣服很是满意。头上又各自戴上玉簪子,钗环,比起平日都要美上几分。
韩钦月让翠湖帮着把衣服脱下来收好,等到了日子再用。翠湖左右打量小姐,只觉得自家小姐美得出尘,只是脸上丝毫没有斗志,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
还没来得及更衣,就听翠喜急匆匆来了,说道:“小姐,小姐,云郝公子来了。”
韩钦月脸上一喜,腾的站起来,道:“真的?他在哪?”
翠喜道:“人在前面的暖阁等着。”
自来了京城,已经快两个月,云郝当时说安顿好了,就会来拜访,但却一直没有来。韩钦月不知道其中缘故,但又不知该去何处寻他,心里一直憋着这事。这次见他来了,心里有些生气,但也忍了,先出去见见再说,也许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到了暖阁,只见云郝正坐在杌子上喝茶。一见韩钦月进来,云郝站起来行礼,眼睛却再也挪不开,只觉得今天韩钦月美如天仙。
韩钦月有点羞涩,轻轻别过眼,道:“云郝哥哥,近来可好?为何现在才来?”
听见韩钦月的声音,云郝还是痴痴呆呆,道:“我,我到了京都,就找青云客栈住下了。因为初来乍到,开始几天也是忙着置办东西,与同袍认识。后又去父亲的几个京中好友家去拜访。本打算空出来就来找你,结果竟然不小心染上了风寒,绵延多日才好。前段时间来府上,有说你跟韩知府去了郊区庄子。这一蹉跎,竟然到了现在才见到你。”
云郝的眼睛黏黏的看着韩钦月,直把韩钦月看得面红耳赤,却满心甜蜜,两人颇有久别重逢、互诉衷肠之意。
韩钦月也坐了下来,与云郝聊起了来京城的各种见闻感受,两人竟是十分有同感,只觉得与对方是知己。
云郝下榻的客栈名曰“青云客栈”,是一家专门供南方来京赶考的学子举人居住的地方,云郝第一次来京,与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学子住在一起,倒是十分欢喜。也不忘用功,准备来年的会试殿试。
韩钦月见云郝暖玉君子,芝兰玉树,身上有着浓浓的书卷味,心里便比往日更加欢喜几分。心里对去参加什么宫宴本来就不动心,这下更是没了期待。只是自己与云郝之间,也只有这两人之间渐渐明朗的一份情意,其它的却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听的女声,道:“月姐姐,月姐姐,你是在这里吗?”竟是韩钦茹的声音。
翠湖见小姐与云郝聊得投缘,这二小姐就过来了,心里有点不待见她,但也不敢不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韩钦茹披着个红色大氅迈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寒风。
韩钦茹奔着韩钦月来的,眼睛却只看了韩钦月一眼,便等着云郝看,道:“姐姐,这是府上来了客人?”
韩钦月只得为她俩引见。韩钦茹一听,这云郝不仅长得儒雅温润,还是云州贡院的乡试第一,见韩钦月与他之间的神情,颇有几分心意相投,不仅心生嫉妒。
装作不经意地道:“月姐姐,你穿的这裙子,就是后天去参加宫宴的裙子吧,姐姐穿上真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翠湖一听,真想捂住韩钦茹的嘴巴把她推出去。
果然,云郝一听,便询问:“钦月,你是要参加宫里的宴会吗?”
韩钦月正待接话,韩钦茹快言快语道:“是的啊,月姐姐和我都要去。听说那天,很多皇子贵公子也要出场,想来是十分热闹。你看看月姐姐穿这套衣服去,是不是会艳压群芳?说不定就能寻一个如意郎君。”
说着,一脸单纯的盈盈笑着。
韩钦月只觉无语。回头对云郝道:“我初来京都,对这些不懂。宫里送了帖子过来,自然是要按规矩参加的。”
云郝心中醋意翻涌,但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到她头上。想起临行时父亲叮嘱的那些话,在看韩钦月时,竟觉得心中酸涩,有一种要失去意中人的无助。只盼着韩钦月不要定下亲事,等来年自己中了殿试,便不顾一切,也要说服父亲前来提亲。
韩钦茹见两人脸色风云变换,心中窃喜。凭什么这么好的风流才子,要给了你韩钦月呢。
韩钦月见她不走,便道:“你过来有事?”韩钦茹只做不懂,撒娇卖痴道:“我想来看看姐姐宫宴穿的衣服,也想请姐姐去看看我的。”
韩钦月道:“宫宴后天才开始,明天看也不迟。再说我的穿在身上,你也见过了。云公子前来拜见父亲,父亲不在,母亲这会又在休息,我留在这里招待客人,就不去你那边了。”
韩钦茹眨了眨眼,道:“月姐姐说得对,今天有贵客登门,自然不能被别的事绊了手脚。云公子第一次来我们府上,要不要去外面院子里转转,我今天横竖也没别的事,我带你们去吧。”
云郝脸上有点尴尬,便起身道:“钦月,既然伯父不在,那我改天再来拜会。我就住在青云客栈,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就去那里寻我即可。”
他没对韩钦茹说话,韩钦茹倒也不介意,见自己这么轻轻松松就将他赶走了,心里很是畅快。
翠湖两只眼睛瞪着韩钦茹,恨不得将她看穿了,这个人怎么像个狗皮膏似的,黏着不走。